这一会儿,林落也不觉得冷了。
换了衣服走出去,看到凌悦跪在墙根下——
倒不是他自愿跪的,而是孟离章捆人的方式别出心裁,凌悦只能维持跪着的姿态。
林落笑得阴测测的,“还认得我吗?”
凌悦有气无力地瞥了林落一眼,“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要不是碰上林落这个硬茬,他的计划不至于失败,现在也不至于被人绑来,“萍水相逢的人竟是你的朋友,也怪我与他趣味相投,与他说得太多……是我倒霉,我认了。”
“你认什么了?”林落问。
“被你们抓住,要杀要剐,我都随便你们。”
林落围着凌悦转了一圈,说道:“我不杀你不剐你,我要把你送官府。”
“不行!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唯独不能将我送去官府!”凌悦反应很大,头发都硬挺不少,林落跟宴苏围着看。
“有点神奇。”林落如是道。
宴苏赞同地点头,“世间罕见。”
凌悦暴躁不已,“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一激动,头发就更炸了,有一根像避雷针一样高高竖起。
林落鼓掌,“厉害厉害。”
宴苏轻哼一声,“也没什么厉害的。”
他面上不动声色,却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腰撞在置物架上,宴苏闷哼一声。
林落无奈地看过去,“又碰到了?疼不疼?”
“嗯……有点疼。”男人因疼痛而低迷的声音里透露出几分委屈,林落不再关注凌悦,帮宴苏揉了几下腰线。
“还疼吗?”
“好像还有一点。”
“你等一下,我拿张凳子过来。”林落往堂屋里走去。
在林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宴苏收敛外放的情绪,睨过凌悦的目光如尖刀胆寒。
又好似带着几分得意。
是错觉吧?
等林落拖了张长凳过来,宴苏又装出一副叫凌悦不屑的肾虚模样,在林落的搀扶下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坐下,还拉着林落的手不松!
凌悦心情很复杂。
现在就是明知打不过,还是很想揍面前两人一顿。
“你刚刚说不想去见官府是吧?”林落将凌悦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顿,想起平白无故挨的那一下,心情还是很不爽,“那就定下来了,送官府。”
“一定得送官府,现在就送官府。”
凌悦:“……”
“林姑娘,你不能将我送官府。”凌悦迟疑片刻,下定了决心,“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们了。”
“买凶杀害我未婚妻的人,就是新任的县令。”
“他要将衙门变成自己的一言堂,我又不愿意主动请退,因此他才残忍杀害了我的未婚妻。”
林落冷笑,“这与你要把我活埋了有什么关系吗?”
凌悦突然就噎住了,的确是没有太过于直接的关系。
“你……你放过我,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新任的县令是都护宠妾的弟弟,他们对黑风山的铁矿山隐而不报,想要借此谋夺私……”凌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落拿抹布塞住了嘴巴。
林落正准备说什么,余光突然瞥见侧后方的宴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垂下眼睑。
声调沾染厌恶,“你蒙受苦难不错,但这并非你对别人施加苦难的理由。”
“宴苏,我不想见到他,你帮我处理了。”
说罢,林落转身回屋。
宴苏临走前与她道:“我出去一趟,可能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拖着生无可恋的凌悦去到隔壁院子,宴苏在凌悦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一剑劈开绳索,带着凌悦下了暗道。
他吹亮火折子。
半张脸被火光映照,另外半张脸却藏在漆黑的黑暗之中。
凌悦难掩困惑,“你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