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奈何何父非要拉着他去,到了后来,他干脆假装自己伤势过重,命不久矣了。
他想着,这样,自己爹总不能还非要拉着自己去了吧?
他想得极好,便故意往自己脸上抹白灰,一脸下一刻就会翘辫子的虚弱模样。
何父果真没有非拉着他去不可了,可谁能想得到,何父以为他真的不行了,悲痛之后,出于无毒不丈夫的考量,想趁着和许家的牵扯还在,讹一笔大的。
他趁着自己独子熟睡,拿来铁钉,从其头顶钉入,而后假装无事发生,回去淡定地睡下。
直到第二日,何母一早便起身,为儿子送吃的,这才发觉儿子已经没命了,当即哭喊起来,他这才起身,假装愤怒悲痛,要去找许家算账。
何父不觉得自己能够令许家给自己儿子偿命,这也不符合他的利益,他的想法是,许家为了保住许大山的命,不叫他被秋后问斩,自是要花费大代价来买他儿子的命的。
从前不要儿子,不是自己不行,而是因着太穷,所以养不活。
儿子这种东西,没了便没了,只要有钱,还能将老妻休弃,而后娶个年轻貌美的,再抬上一堆知情识趣的入府当小的,一出门,仆从如云,岂不美哉?
这些算计,随着京城来人,经验老到的仵作,一验尸就发觉了不对,何父还不肯认罪,大喊着冤枉,喊着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岂能畜生不如?
县令嘬着牙花子,毕恭毕敬地将来人奉为座上宾的同时,心里也是感慨,许家真就是发家了啊,从前的升斗小民,如今的大人物。
一句话的功夫,连一国太子都派人过来了。
而对于拒不认罪的何父,县令腻歪得紧,下令严刑拷打。
何父见状,怒骂县令是贪官狗官,为了白花花的银钱,罔顾人命,对不起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他口出秽言,县令却是左耳进右耳出。
才一用刑,何父就招了,他招了却还是不忘咬许大山一口,说是自己儿子被许大山打得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眼看着许大山还要带走何家的血脉,他情急之下,一时想岔了,才做出此等恶事。
不过,他言,其儿子也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甘愿牺牲自己,撑着身体求着他动手的,否则,那是他的儿子,他如何忍心?
这话县令就当自己没有听到了。
你不忍心,你不忍心能令自己同睡一屋的老妻都不知晓,自个就悄无声息地把自己儿子给钉了?
何父还想挣扎:“大人,草民所作所为,尽皆是因为许家欺人太甚啊。
他许家觉得我何家对他家的姑娘不好,回来强权逼迫我儿与其和离便罢了,还要带走我何家的血脉,殴打我儿。
草民也是无可奈何,怒急攻心,才会出此下策啊,那是我儿,我岂能不心痛?”
县令悄摸摸看了一眼坐在下首不发一言的京城来使,对方没什么表情,他心下稳住,一声大喝,两旁的衙役顿时敲击着地板,口中直发出拉长了声音的威武声。
一时间,何父半点声音都不敢出了。
县令这才出声:“你何家血脉,你果真在意吗?”
不等何父说话,县令又道:“可本官怎么听说,你何家血脉,是叫你赶去与猪同吃同睡的呢?
你何家修建了堂皇富丽的大宅子,你们一家,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
你的儿媳,与你口中的何家血脉,却是住在猪圈,夜间还得叫你用铁链栓着。
这就是你何家血脉的待遇?若是如此,与其投生到你何家,倒不如投生成了牲畜。”
何父还想辩解,县令却不想听他嘚吧嘚,挥挥手,直接将令牌扔出,命人拖出去斩了。
何母在堂外见了,当即晕了过去,表妹没想扶这位一心将自己当做女儿看待,丝毫不知道自己不但勾搭了她儿子,还连她丈夫都没有放过的远房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