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十安和红桃回到家中。
红桃又累又困,便转去睡午觉。十安见清雨坐在椅子上发呆,似有心事,走过去问:“怎么了?”
清雨沉吟片刻,才轻轻道:“万事万物,因果相连,师兄可知,今日这小小退煞,在将来却也能引起一片腥风血雨。”
十安静了片刻,给她倒杯茶,缓声道:“既来之,则安之。”
清雨注视着茶杯里的茶沫,微微一笑,“今晚我们有客人了。”
“不速之客?”十安眉头微拧。
清雨摇头,“地水比。比邻,是来跟我们亲近示好的。”顿了顿,又道:“虽是示好,却也是拉开帷幕的一只手。”
“那不见?”
“见与不见,也只是或早或晚罢了。”清雨对着杯中茶沫轻轻一吹,又看倏尔,道:“大师兄那边,倒是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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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当头,坪坡村的佃农们却并未歇息,而是顶着热阳在地里种药材。药苗药种都耽误不得,故而人人都在抓紧。
田埂上,逐风将草帽往头上一戴,取下腰间的水囊,喝了几口水,才觉得干燥的嗓子舒服了些,然后把水囊又别在腰上,摘下草帽一边扇风一边继续往地里走。
“三七老弟,你种得挺快,这块地种完好像就没有了吧?”逐风来到一块田地里,对着一弯腰种地的农夫道。
罗三七闻声直起腰来,汗帕子擦了一脸汗,笑道:“对,这块栽完就没了。逐老板看看我这栽得对不对?”
“会种庄稼的,只要知道这药苗该怎么种,那就没有种不好的。”逐风笑一句,蹲下身去看了几株,又道:
“仲夏正是大黄生霜霉病的时候,你这边种完后,得赶紧把草木灰肥撒上,不能太多,但也不能太少,刚好撒匀就成。”
罗三七道一声好,见逐风起身要走,又问:“逐老板还要去巡地?这么热的天。”
逐风边走边点头,“对,都得去看看。那你忙,我就先走了。”
“逐老板慢走。”罗三七弯腰继续种苗,可手头一支还未插进土里,就听到路边上有人喊他。
“罗三七,罗三七,快回去,出事了。”
罗三七面上一紧,站起来急问那人,“出什么事了?”
“庄头带人来收佃租,闹起来了,你赶紧回去。”路上那人很是着急地挥手。
罗三七一听,忙将手边药苗装进背篓里。四下无阴,这样晒着药苗必死,便直接把背篓背上往家里跑。
逐风没走几步,听到此话,怎好再走,也赶忙跟上罗三七的脚步。
二人回到罗三七的家,还未走近,就听到一阵吵骂之声。
“...你这算哪门子的道理?佃契分明算是七成,凭什么你现在来了就要八成。”一妇人扯开嗓子吼。
“那是以前的,现在换了东家,那就不作数了,得按新的来。这地现在是何家的,那就是我们说了算。
凭什么?就凭这地不是你的你做不了主。”庄头气哼哼又吼回去。
“我不管,我签的是整年七成,新的我不认。”妇人虽有些撒泼的架势,但显然话还是在理。
“旧契已经作废,你若是不认这新契,那这地你也甭种了。”
妇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声音像是要穿透整个村子,“不种就不种,你当我稀罕。”
庄头却哼笑一声:“那行,这地都是整年整年佃,既然你不佃,那你先把前五个月的佃租结了。
这七亩人字地,从正月开始,种葵、种韭、种芥、种大豆、种胡麻、种甜瓜,芝麻、黑豆、木棉...东西我也不一一列出,按照一亩最低两石又七十斤的佃租来算,七亩地,你给我结十八石又九十斤,多余的,我也不管你要,你自个人留着。”
“有你这么算的吗?”罗三七进院子,将背篓往地上一搁,上前指着那庄头吼。
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