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和他互相说着查到的所有东西,说累了就歇歇,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马车顺利进了帝城。
从青州相念城到恒州帝城,整整四个时辰,倒不是马车慢,而是远,途中又有各种关卡,还需停下检查。
不一会儿,马车在帝宫门口停了下来。
“终于到了。”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小幅度舒展一下筋骨。
蔡韵芸似是笑了笑,随我一起下马车出示青玉玉佩,这玉佩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可以进宫的官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这些人的玉佩都是仿造品,只有陛下手里的才是真正的青玉。
“两位大人因何事进宫?”守在宫门前的城兵例行询问。
我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卷宗,回答,“给陛下送卷宗。”
“开宫门。”城兵听到卷宗二字,没有阻拦,直接放行。
因为陛下经常派人取卷宗,所以城兵不会多问。
宫内禁止臣子马车行驶,我和蔡韵芸便顺着宽阔的直路,走到了议事殿门前的台阶下。
阶下有护卫看守,依旧是例行检查和询问。
“因何事求见陛下?”
“卷宗一事。”
护卫稍稍检查了一下,没有危险物品便放行上台阶。
等到了台阶上,又是一片宽广的地儿。
殿门前的公公是熟人,什么也不用问,笑着让我和蔡韵芸稍等,便进去传话了。
趁这个空,我微微动了下酸乏的肩膀,俗话说舟车劳顿,我又怎会不累,何况官服繁琐还重。
“柳大人,蔡大人,陛下宣两位大人觐见,请随奴才来。”
“谢公公。”我和蔡韵芸说着,跟在公公身后进了议事殿。
“陛下在偏殿批奏折,奴才就不进去了。”公公说完,从门口退了回去。
我和蔡韵芸并肩走进去,见陛下眉头紧锁,面容比去年成熟了点,可依旧有点少年俊俏的影子,毕竟陛下年纪也不是很大。
他只是继位时间早,今年应该才二十三岁,属实是最年轻的一位陛下了。
他未抬眼看我们,目光一直在折子上。
“臣,柳风浅(蔡文晋)参见陛下。”
不曾想,礼行了一半,陛下立马接话,“不必多礼,坐。”
说完,陛下在折子上写了什么,随后便放在了一边。
我上前把卷宗双手奉上,蔡韵芸在旁边一五一十的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陛下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殿中无人说话,安静的很,静到陛下查看卷宗发出的纸张摩擦声可以听到,甚至连外面宫女太监的说话声也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关于细作郁离的事,你们可以慢慢查,幕后主使务必揪出来。”陛下把卷宗随手放在一边,继续说道,“柳阁。”
“臣在。”我微微弯腰行礼,不敢起身,心里有点慌。这种感觉就像上课的时候,夫子突然叫我肯定没好事。
果不其然,陛下说,“燕支离开了情报网,留在丞相手底下的铺子做事,你可有和她交代好各种事宜?”
“回陛下,臣已同燕支讲清楚了,可燕支未留下。”
陛下没吭声,听动静好像是在把玩着玉珠子。
蔡韵芸试图说什么,陛下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噤声。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裙摆和地面,能感觉到陛下的目光在我这边。
“别动不动行礼了,坐吧。”
陛下发话,我这才直起来腰,坐在蔡韵芸旁边。
陛下看向蔡韵芸,沉声道,“丞相手下产业众多,少一个铺子也无碍,收铺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蔡韵芸垂眸应下。
陛下又看了看我,语气让人捉摸不透,“一年多了,怎还长这个样子?”
言外之意,一点长进没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