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眨了眨水盈盈的眼睛:“我不想瞒你,要说我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我能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话就执意来到江城,那么当字迹与我父亲亲笔并无二致的书信摆在我面前时,我就更加不能做到视若无睹。”
幼僖深吸一口气,迎着清风徐徐踏上回廊:“其实冷静下来之后想想,一封信件而已,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当年淮洲城一战是有内情?可内情是什么呢?我父兄都已经战死,随行的三万阎家军也无一生还,既不能亲口问他们当年的事情,难道就仅仅只是凭着一封不知真假的书信来揣测真相吗?”
秦陆白心忽然疼了起来,他侧首看着她,眼里是压不住的心疼:“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这背后的真相。要是当年淮洲城一战真的是另有内情,不止我,我爹,就是陛下都不会坐视不理。”
幼僖垂着头,紧抿的唇瓣缓缓漾开一抹笑,所有的郁结都释然了。
她抬起头,眸中浮了层薄泪:“不用了,先查纪珩的案子吧,那个才更加重要。”
秦陆白不解的看着她。
幼僖当他是担心自己说的是气坏,只好解释:“我不是意气之言,我只是在想,若这封信是假的,那么会不会是谭仁贵故意放在书房的暗室里,就是防着我们查纪珩的案子,好用这个来转移我们的视线?”
幼僖猜测着,顺便也将另一个想法道出:“还有就是,当初救玉芙蓉的那些黑衣人,叫她以纪珩妹妹的身份来接近我,还用当年的事情引诱我来江城。如果不是要拿我牵制你们,那么就只能说明,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
“倘若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那我会发现书信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幼僖分析着,“这样一来,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主动找上门来,顺便再告知我有关十年前那场战役的更多的线索。要真是这样,我就只管等着他们好了,至于得到的线索是真是假,还就得靠我们自己来证实了。”
秦陆白实在是难以相信,不过只是睡了一觉起来,幼僖竟然就已经想通了?
不过她分析的结果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既然他们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便等着他们主动找上门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解决的那一刻。
如此想着,秦陆白也不再就着此事多说什么。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云舒的房间外。
秦陆白叩门三声,得了允准才和幼僖推门进入。
屋中的两人在看见幼僖进门时,皆将目光转移朝她睇来,关切的话脱口而出。
幼僖缓步入内,含笑应道:“我没事了,刚才吓着你们了。”
云舒温和一笑:“无妨,你没事就好。”
幼僖微微颔首,浅笑以对。
反倒是裴子绪大舒了一口气,想问什么话也不敢再问了,就怕再刺激到幼僖。
秦陆白则及时转了话题:“纪珩交给玉芙蓉保管的盒子,你们都打开了吗?”
“打开了。”云舒将盒子递到秦陆白面前,“里面是纪珩梳拢的有关谭仁贵勾结官员,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罪证。”
秦陆白将盒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细看:“证据够定罪吗?”
云舒道:“够,也不够。”
秦陆白侧目看他一眼:“你怎么也学坏了。”
人人都爱卖关子,就连一向老实的云舒都学了这一套,说话说一半,真真是急死个人。
云舒淡淡一笑,道:“光是这些证据,定谭仁贵贪污之罪足够,但我以为,他犯的罪或许远远不止这些。”
秦陆白已经将盒子里的证据看完,知道幼僖好奇,便也递给了她。
听罢这话,秦陆白隐约猜到了一些:“你具体怀疑什么?”
云舒思忖须臾:“其一,若只是贪污,纪珩只需把这些证据一并收齐了递至御案即可,届时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