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果真下了整日,眼看着都入夜了也未有停歇的趋势,而幼僖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原想睡上一觉,等睡着了就不饿了,可谁想竟然越来越饿,根本就睡不着。
幼僖哭丧着脸,抱着双膝坐在火堆旁,火光耀得脸颊一片绯红:“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也会有被饿死的一天。”
秦陆白正捡着枯枝往火堆里丢,听了这话,颇有些哭笑不得。
幼僖下巴抵着手臂,嘟囔道:“真的好饿啊,我觉得我快撑不过明天了。”
秦陆白被她的话彻底逗笑了,将手里的枯枝对半一折,对准火堆抛了进去,立时响起一道枯木炸开的声音。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没忍住去揉了揉她的发顶,薄薄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都带着笑意。
要是换了平时他这么揉她的头发,幼僖早就开始动手打人了,但她现在实在没力气,饿得手脚都泛软,动都懒得动,就由得他放肆一回。
饥饿使人头晕目眩,但一天没吃东西还不至于让人饿昏过去。幼僖觉得实在是难挨,想了想,干脆跟他闲话起来。
“你那个荷包是怎么回事?”
她还记得荷包,却就是想不起来荷包的来历,秦陆白不禁有些失望。
荷包依旧被他佩戴在腰间,做什么都没有解下来,闻言却别过头:“你不知道就算了。”
幼僖忿忿扭过头来瞪着他,火光映在他脸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光晕中。也就是那么一会,她想起来了什么,但随着火堆里又突然爆开的一声,又很快忘记。
“我不在的这两天,你都在府里做什么了?”秦陆白闲话家常一般问她,不着痕迹地将荷包的事情一笔带过。
幼僖也没多想,老老实实的答了:“也没做什么,到处瞎逛逛,还有就是去了一趟云府……。”
满脑子又是那天在云清漪的闺房,她以为进来的人是秦陆白,掐着正好的时间从浴桶里站起来,就那么赤身裸体的坦然相对,没得叫幼僖心里堵得慌,闷闷的,于是更不舒服了。
秦陆白却疑道:“这两日刑部很忙,我和云舒都分身乏术,连回家一趟的时间都没有,他不在,你去云府做什么?找云清漪?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谁跟她关系好了?”幼僖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要将那天的事情和盘托出,可想了想,还是将话头止住。
秦陆白满面不解:“你倒是说下去啊。”
“算了。”幼僖紧抿着嘴,手臂继续环着双膝,提起那件事情就来气,根本不想再提。
“那你呢?栖碧山的时候,你跟云清漪又是怎么回事?”幼僖复又问他。
秦陆白脸色陡然凝重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抿着嘴半晌,忽然冒出一句:“你以后别跟她走得太近。”
这话正中幼僖下怀,但还是免不了问:“为什么?”
秦陆白拾起旁边的枯枝,折了又折,随手抛进了火堆里:“我不喜欢。”
憋了半晌憋出了这么句话,着实是将幼僖给怔住。
不过其实也想得到,云清漪能冒着女儿家清誉受损的风险走了那么一步棋,那么或许在栖碧山,她不过也只是玩了一出同样的把戏。但是发生的结果却与预料中的恰好相反,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惹了秦陆白的反感。
只是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挑中了秦陆白,幼僖初时的确是疑惑了一段时间,但后来也就想通了。
且不论秦陆白年轻有为,仕途平坦顺遂,前程似锦,就说国公府便不是一般世家能够比拟。更何况,国公府背后的靠山可是太后,只要有太后在,国公府繁荣昌盛,屹立不倒不在话下。
单看一个承南伯府是很不错,可一旦有了比较,那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再者,吴望祖是个什么样的人,云清漪心里定然有数,权衡之下,自然是秦陆白更胜一筹。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