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很久之后才渐停,但外头的雨却越下越大,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幼僖渐渐恢复了平静,从秦陆白怀里抽身出来,一张脸可见的苍白起来,十分憔悴,惹人心疼。
两盏烛台早已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湮灭了最后一点光芒。
秦陆白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弯下腰,将头凑近,仔细端详她的神色,语气也不由得放软:“好些了吗?”
幼僖好一会才从失神中缓过来,摇了摇头:“没事。”
她拨开她的手,转身走到判官神像前,也顾不得神像下方的底座脏不脏,走过去后便顺势坐下。
秦陆白跟过去,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由涌上一阵担心,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那些言词都很是乏力,没有半点说服的力量。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秦陆白长吁一口气,到底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字不言。
未久,幼僖忽然回过神来:“对了,刚才闪电出现的时候,佛堂里亮了一瞬,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幼僖起身退离神像两步,伸手指着那支判官笔:“我刚刚看到上面有什么东西,我本来像上去看看的,但是突然打雷,我……”
话语顿住,幼僖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浮现的一抹哀伤。
秦陆白会意,踩着底座站了上去,眼睛正好与判官像手中的判官笔持平。他伸出手欲要去摸上去时,却听见身后的幼僖开口:“别用手。”
幼僖从怀里摸出一张丝绢,伸长了手臂要递给秦陆白,等他接过,又喃喃补了一句:“脏。”
秦陆白手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去够那支判官笔。丝绢擦过判官笔的硕大笔头,取下来一看,只余厚厚一层积灰,别的什么也没有。
“去沾点水来。”秦陆白说着,将丝绢重新递给了幼僖。
幼僖接过丝绢,赶忙去到佛堂门口,用丝绢去接屋檐上落下的雨水,待将丝绢浸湿,又赶着回来递还给了秦陆白。
秦陆白依样画葫芦,用湿帕子擦拭判官笔的笔管、笔斗和笔头,再将湿帕子取下来看时,目光触到上头的一点殷红,脸色顿时一变。
幼僖见他愣在原地,喊道:“发现什么了?”
秦陆白跳下底座,举着那块丝绢递到她面前。
幼僖垂眸一看,惊道:“是血吗?”
秦陆白应了一声:“看来,大槐树下并不是第一个案发现场,或许,这里才是。”
忽然想到什么,秦陆白退步到门口站定,放眼再次望向整座佛堂,一一扫过。
之前幼僖说好端端的修建这么大一座佛堂来供奉阴间的神大有问题,他原本还不怎么在意,毕竟刑部遇见过更加千奇百怪的事情,再如何奇怪都已经不足为奇。但眼下他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或许,这座判官神像跟那棵大槐树之间,真的有着什么不一样的联系在。
幼僖见他在门口站了许久,只是看着里面出神,却什么话也不说,不由问道:“你在想什么?”
秦陆白道:“我们等雨停了后,去后面的山上看看吧。”
幼僖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但还是应了下来。
只是这场骤雨来得快,却没有去得很快,一直落到下午都还是大雨如注,便是他们想走都走不了。
一整日除了那包绣球酥外,两个人水米未进,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奈何此处并没有什么吃的,外头雨下得又大又急,想出去找点什么吃的也是束手无策。
不过好在佛堂的角落里堆砌了不少的干柴,秦陆白搭了个火堆,生着火,倒还不至于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还得忍受寒冷侵体。
无所事事时,秦陆白用石子在地上画了一幅简易的关系图,将目前知道的所有线索都一一标注出来。
一个是最先发现尸体,然后前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