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闻所未闻,就是几千年数下来,怕也是绝无仅有。
人祸乎,天灾乎?
魏塱坐于主位,对各人心思了如指掌。怒极之下,反有些想笑。等大典一结束,他回宫即刻着人查清此事,三代九族,鸡犬不留。到时候自然就知道,是天罚,还是人祟。
他似乎更关注,刚刚的手好像没擦干净。
钟鼓声愈来愈微,罄角也早歇,差不多快结束了,太监已招呼着后头人先去将轿辇暖热一些。魏塱挪了挪身子,准备打道回府。
外围忽而一阵骚动,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来。快马直冲到皇帝面前,人将文书递给太监之后,才朝着天子下跪行礼。
文书封印上除了快马令之外,尚有一枚薄薄的箭簇,指节大小,意为事关兵戈。人是从外往里来,场上所有人都瞧见了,此时也不能装聋作哑,场上目光皆汇聚在魏塱手中。
虽未必能清楚瞧见上头是啥东西,但皇帝看了之后肯定得与诸位大臣读一读。到底这祭天大典,是万民之祭,非天子一人之祭。
魏塱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然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装作没拿到。拆开来,上头是薛凌二人马蹄深深。
沿途没有马换,恐马脱力要被困在雪中,薛凌一路且走且歇。京中大典都快散了,二人才到寿陵附近。
此处也算熟悉,看两旁山峦,薛凌好像来过。稍稍看了一阵,断定是寿陵无疑,一时稍松了口气,回头招呼薛瞑道:“快到了,跑一阵子吧。”
不等薛瞑答应,自己先催了马,薛瞑忙追着跟上。绕是如此,望山跑死马,酉时初她才瞧见寿陵的北门。
城里比她往日来冷清些许,许是初八要酬神问祖,个人都回的早。寻了家食店坐下,几碗热汤咽进肚里,身上稍微暖和了些。
这雪一下起来,没个尽头,这会回去,也赶不上什么了。不如就在城中歇一晚,明儿早些上路便是。打定主意,薛凌越发闲适,又叫了两个小菜,且吃了一阵。
薛瞑看她一路都急得很,现突然慢下来。忍不住道:“可要我先去寻马?”
薛凌抬头,笑道:“不必,我们住一晚,明儿再回吧。”
两夜未睡好,她眼眸里血丝隐约,那个红点又褪去些许,已经看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