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值凛冬的深夜,锦云城内却灯火通明,来往行人络绎不绝,马蹄声声声入耳,沉重而又急促,仿佛夹杂着兵荒马乱之意,传达着民不聊生之感。
隔江而望,歌女奏琴之乐,掠过被灯光照得粼粼的江面,在赶路人的耳背上颤抖,却似乎带着点幽怨,像极了在清冷的风中掉下的一片落花。
慕华宫中,王淼正与韦筠对立而视,韦筠气宇轩昂地轻飘飘说了一句:“州主,我此次前来是特意通知你,这仗我不打了。”
王淼见韦筠傲然屹立,哀求道:“殿下,若您此时撤兵,岂不是将蜀州拱手相让给豫都,而我则会沦为豫都的阶下囚。看在百年情谊上,还望殿下助我蜀州度过难关。”
韦筠随意坐下,漫不经心地答道:“父皇让我前来收复蜀州不假,可没料到还要与豫都开战。但这几日我反复琢磨,为了一个小小的蜀州,竟要让我秦都的将士白白送死,属实不值当。”
王淼立即跪倒在韦筠脚边,如泣如诉,好似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奔涌而出。“殿下,我蜀州与秦都百年之交,难道你今日便要斩断情谊吗?秦都可曾想过,一旦豫都收复蜀州,从此贸易终止,关系破裂,对你秦都来说有何好处?”
韦筠听完这话,轻蔑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淼,讥讽道:“好处?事到如今州主还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好处?秦都对蜀州可谓是礼贤下士,百年前秦都誓死守卫蜀州主权,百年来秦都也未曾招惹是非。我秦都于情,对得起良心;于理,对得起苍生。总不能你如今还指望秦都当作无事发生,与你相敬如宾吧?”
王淼听出韦筠的言语中不失对蜀州的怨恨之情,转念说道:“断肠草之事并非殿下所想那么简单,这受益之人乃是豫都,全是豫都逼迫所为。秦都若要追究,不应在我这里蹉跎,而是去找那豫都算账。”
韦筠倒被他这一出给逗笑了,高亢说道:“州主,你以为你把豫都给卖了,秦都便会放过你吗?至于秦都要如何向豫都讨要公道,那是秦豫两都之事,而你欠秦都的,可比豫都多得多,休想避实就虚。”
原先王淼并不想站队,而想明哲保身。但此时他已深知韦筠并不会再如他所愿对抗豫都,他精心设计的两都交战必然也只得作罢。索性将心一横,倒不如推豫都一把,好歹自己也能立个功。于是示意身旁的影衣卫,将韦筠一行团团围住。
一将领瞥见这架势,骂道:“王淼,你可审时度势一些吧,我秦都大军已在城门外,你敢动殿下分毫,大军立即攻门而入。你不会自以为这小小一个的锦云城的兵力能抵挡住我秦都的万马千军吧!”
王淼藐视地笑道:“说得对,以我锦云城的兵力自然是没办法,但谁说豫都的兵力会不敌你秦都呢?若是我直接将殿下献给豫都,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韦筠气闷,忿恨地骂了一句:“无耻小人!”
正说话间,一侍卫来报:“报!豫都烨王殿下正在慕华宫外求见!”
王淼大喜,“快!快请烨王进来!”然后更加肆无忌惮地对韦筠说:“殿下,这豫都来了,你可当面责难他了,想必他会给秦都一个满意的交代。”
韦筠嗤之以鼻,对身旁的将士说道:“准备好,我们大不了杀出去。”于是便蠢蠢欲动,想要突出重围。
王淼自然是不会放过韦筠,便下令让众侍卫将门封住,两相僵持许久。
很快,温叶庭带着亲兵走进宫内,见此场面,又看到一旁脸已涨得通红的韦筠,抬眼对王淼问道:“谁来给我说明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韦筠抢在王淼前面开口道:“想必你便是烨王殿下吧,不知豫都是否真如州主所说,要与我秦都势不两立,还要劫持我这个秦都太子。”
温叶庭温和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豫都当然不会如此不识大体。”
话音刚落,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