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已经怀疑她到了如此地步,为何又迟迟不下手呢?反而要多此一举地在她面前欲盖弥彰。
她又被蒙上了眼,这次王淼竟还让人将她打晕了。随着那马车悠悠荡荡,不知行进了多久,恍如隔世般,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偏厅。
她站起身来,却听见更往里的房间似乎有人呼喊的声音。
顺着那微弱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朝里走去,只见一位华衣傍身的女子正背对着她喘着气,那气息游离飘渺,好似下一刻就会断了线。
“敢问夫人……”她有些迟疑地开了口,不知这王淼意欲何为。
那女子缓慢地回过头来,却惊了她一跳。眼前这位夫人形容枯槁,神采尽失,行动迟缓宛如老妪,手臂也仿佛萧条的树干,抬起手好像想招呼她。
她又靠近了些,两人对视。对面的女子浑身尚还沾染了点生气的便是那双清澈的眼眸,但因精神状态不佳,渐渐低垂着,仿若残烛燃尽最后的力量,没了光晕。
“这位夫人的年纪和她的容貌感觉不太相符呢……”她的心底生出疑惑,正想求助于花间,看这里面有何玄机。
那夫人却开了口,用力盯着她的眼眸,低声地唤了一句,“是花间吗?”
她一瞬间被这句话击中,这人居然知道花间的名字。但眼下又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摇摇头,“夫人许是认错了。”
“我不会认错的,你这模样同我年轻时如出一辙。”
她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什么……”
王妃听出了她的震撼,咳了几声,又接着说道:“我还没有死,是王淼想尽办法吊住了我的命,我这才得以行尸走肉般支撑到现在。”
“可清客姑姑说当初前往锦云城时,分明看到母亲已经日薄西山,如今怎么又会……小心有诈。”花间虽说于心不忍,但还是提醒她道。
“没想到,你还是被王淼抓住了。”王妃说完紧接着叹了口气,干枯的手指颤抖着抬起来,想要触碰她的脸。
“王淼此时将我带来见王妃,恐怕又是一个陷阱。就算她是真的王妃,现在我也不能认。”
她同花间在心中揣摩后,便顺从着扶住王妃的手,却看见那露出的手腕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刀痕,从那痕迹来看许是一刀未愈一刀又落,看来眼前这人果真是王妃。
于是恭敬地答了一句:“夫人,您当真认错人了,小人名叫石径悠,乃是御花台的主事,只是陪同州主外出办事而已。”
王妃眼中那仅剩的火苗好像被什么浇灭了一般,兀自地收回了手,呢喃道:“不是才好……不是才好……”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聊以慰藉,但此时门开了,王淼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王妃看到王淼的那刻,她眼中的火焰又烧了起来,只是这次却是难以掩盖的怒火。
王淼见眼前二人如此生分,并无半点亲密之感,难免有些失望。他那双讳莫如深的眼睛,与王妃在此刻撞个满怀,身处在静谧无声的空气中却好似听见了千军万马。
王妃岿然不动,两手空空,连礼都没有力气行,又或许是她根本不想行礼。
她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势,连忙拜道:“州主……”
王淼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你退下吧。”
她往外走,顺手将门掩上,这才发现院落之中竟全是守卫。看来王淼早已做好了准备,此处应当就是他的避难所。
一侍卫引着她朝一间不起眼的客房走去,她便趁机观察了四周的布局,与先前王淼的别院一样,此处的陈设也大同小异。
“他们是否已经知道王淼逃难于此了呢?”她忧心忡忡地想道,“不知明日那场大战少了主人公又该如何继续下去呢?”
而此时的王淼顺势坐在王妃面前的高凳上,抬眼似笑非笑地张望着,不由得还发出一声哂笑。
他环顾了屋内,散落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