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然,一旁的周小小坐不住了,往她这边挪了几步,有些紧张又气势汹汹地说道:“喂,石径悠,你别吓唬人。”
她停下没有作声,只观察着周小小的神情,眼见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此时她便知道,这姑娘肯定上钩了。
夜间她正准备入寝,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一个人影映在窗上。很快,传来周小小的声音,“石径悠,你睡了吗?”
她佯作睡眼惺忪,朦胧地回道:“谁啊?”
“是我。”周小小有些恼羞成怒,自己被吓得睡不着觉,没想到这始作俑者却在安心睡大觉。
她打开门,周小小一脸疑惑,“白天你说那个是什么?豫都有什么?”
“哦……”她先是假装松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也不是豫都有什么,我只是早先听人说过,这北方土地贫瘠,流匪作乱,时常会打劫过路人。若是再遇上几个千金贵体,也免不了被掳去当压寨夫人。”
“啊?”周小小自出生以来连锦云城都没出过,自然是不知道这江湖险恶,连忙又问:“可是他们不怕官吗?”
她瞥了一眼周小小,有些无奈地说:“小小啊,那路上天高皇帝远的。别说几个侍卫了,就算是朝廷命官,想必他们也不曾怕过。”
周小小脸都吓青了,“这,怎么也没听以往那些人提起过。”
“若她们如实相告,还有人愿意去吗?”
周小小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拉着她的手,“那我不去了,你能给我想个办法吗?”
她摆摆手,“这个我能有什么办法,主事大人的命令谁敢不从?”
她说完观察了一下周小小的神色,果然面如土色,又接着说道:“不过,像你这样娇贵的身子,最好还是不要去了,万一落下个病根可就划不来了。”
这一话点醒了周小小,她双眼放光,“对啊,要是我身体抱恙,再让爹爹去给我求求情,主事应该就不会让我去了吧。”
她没再多言,只说:“还得有人替你去才行啊。”
周小小抬起头来看着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别人她不好得罪,这石径悠她倒是没放在眼里。
看着周小小离去的背影,她觉得胸有成竹,拿起一杯尚还温热的茶品了几口,却也以为茶香四溢,好喝得紧。
“石姑娘,万一这主事还是不让我们去怎么办?”花间的疑问生出。
她轻笑一声,摇摇头,“不会的。按照惯例,本就该由花使前去,这周小小一撂挑子,剩下的人选自然只有我了。若是主事一意孤行,非得将我排除在外,这底下的人会怎么说?当然会问,凭什么石径悠不去?到时,难办的可不是我,而是身居高位的主事,众人定会以为她对待下属不能视同一律。长此以往,难免失了人心,对她来说可是得不偿失。”
“哦……”花间恍然大悟,“何况这本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她周小小金枝玉叶,拈轻怕重也是情理之中,不怕遭人闲言碎语。”
“没错,你就等着看吧,这豫都,我非去不可!”说罢她将茶杯紧紧地握在手中,用力得指节分明。
她心中想道,除了要搞清楚这御花台送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以外,她还得想办法阻止豫军压境才行。
否则,死的就不止王淼一人了。
不出她所料,很快便传来指令,让她与江宁二人在翌日前往豫都。
由主事亲自挑选的花枝,在当天夜里送到了花库,让她们进行清点。她仔细查看了一番,这花枝并无什么异常,心中不免疑虑,“难道是我们猜错了?”
谁知到了护送花枝的那日,除了原定的侍卫以外,陶玄驹也来了。看到陶玄驹的那刻,她便知道此次出行并不简单。
若只是寻常花枝,哪里用得上派陶玄驹亲自护送呢?
陶玄驹走到她身旁,俯视地打量了她一眼,那眼神好似在拷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