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树在生活上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脱节,比如,周围同学在小学就开始在社交软件zz的空间伤春悲秋,她直到现在的动态数仍是零。这并不是说,她就真的是一个高冷的人。她那满腹诗情,满脑幻想早就装在一个又一个日记本,多的快要溢出不大不小的脑袋。
命运的一天来临了,她如往常每个假日一样,懒懒地坐在电脑前,把好友的空间动态浏览一遍就准备关闭。就在这时,zz软件的左下角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你可能认识的人”。如果是5年后的杨小树看到这个消息,她会直接关闭,并选择不再提示,如果是5年后的张念,把网名单独拎出来他一定自己都不记得。偏偏没有如果,这条消息蹦出来的那一刻,杨小树就仿佛看见了站在讲台上正在问问题的衬衫少年。于是,还在发愣的瞬间,她就点下了好友申请。
此时,正是2012年的7月,杨小树就读于高考大省h省,辛市,待升高二。她似乎是有了一个秘密,她和张念是好友。阳光烈烈的暑假似乎成了天然的土壤,她觉得,他们仿佛认识了好久。一首在课堂上讲过的古诗,他们可以一起谈论好久。翻开《雨巷》,丁香姑娘正艰难地穿越狭窄的小巷,书页仿佛都带了清冷的雨气;重读《蒹葭》,这长长的网线又立即化作了那一条河流;再看《饮酒》,“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这怎不引起小树想变成大树扎根在原始森林的向往呢。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妈妈发现小树竟然很少抱着电话和吕洋聊天了。吕洋是小树从小学开始的好朋友。那时候,她是班级的学习委员,吕洋是班长,经常因为班级的事情交流,自然而然就成了好朋友。从小学毕业的假期开始,和吕洋打电话就成了小树假期的一个固定项目。他们总是有聊不完的话,且从不躲着父母,渐渐的,小树妈妈也就知道了这样一个男孩的存在,有时小树妈妈甚至会主动问起吕洋的近况。不管是小树妈妈,还是某窍未开的小树,都觉得吕洋会一直在,在每个假期,在长长的人生里。
在杨小树18年的人生里,她已经遇到过很多男孩子。是的,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小树过了自己的18岁生日,与往年不同的是,除了一顿好吃的饭,她还收到了来自妈妈和姐姐送的两个玩偶,一只大狗,一只小羊。她在自己的小乡村里一直读到二年级才转到市里上学,明明是按部就班,却不知怎的比大部分同学都大两岁。这也就导致了她看周围男孩子的态度。小学曾是小树桃花满枝丫的鼎盛时期,一封又一封的情书塞进课桌里,她都不予理会,觉得他们太过幼稚。有那眼明心亮的,比如跟小树做了三年同桌的男孩,在毕业同学录上写道,初见如可爱小鹿,久识乃暴怒雄狮。这张同学录险些被“暴怒”的杨小树撕掉,虽然最终保留下来了,但仍可见其皱皱巴巴。也有那距离产生美的,总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小树,换来的是小树的暴躁回应。直到临毕业时,她才仿佛明白了一些,好声好气的和那男孩说,毕业快乐。小学毕业后这些男孩就随着时间一起消失了。
初中时,班级的粉色气息更浓烈了,虽然有学业压制,虽然有老师和家长的层层注视,青春,是一刻也不肯虚度的。这个时期的杨小树,从小学毕业,竟然一下子成熟了似的,这也许和她比周围人大两岁有关。在这个,每一天都在快速成长的年纪,两岁,实在是一个漫长的数字。曾经那么爱笑爱闹的她,开始变得沉默,而这种性格竟然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了,再不会因为毕业而有大的改变。也曾有一封情书,落进这个无人注意的姑娘的书桌。但她只以为只是个恶作剧,打开,合上,仅此而已。时间总是因为各种关联才会变得丰富多彩。回头去想,她竟然觉得这三年能记住的实在是少的可怜。印象最深的竟然是,初二的一个晚上,一位“女老大”在宿舍里踹了几下脸盆,说,“谁敢告老师,我让她好看。”
绚烂是青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