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阶梯玉案,提步走到庭院间,细细说道:“我们郡主金尊玉贵,吃不得尚膳监的御食,喜这殿内小厨自做的精致口味。万望邓公公日后,三顿只送晚食便可,毋须多跑。”
“咱家知道了,有劳白术姑娘相告。”他行了一礼,她回了一礼,便带人离开了。
原地,白术却没有急着进殿,而是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术姑娘怎么站在这儿?”那边的万公公端着棕色的木盘,上放着早膳小粥,从后厨方向走了过来。
她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看他道:“盛侍卫的?”
万公公点头一笑,“可不是,咱家万不敢再让盛侍卫饿着肚子了。”
“你说什么?”白术微微诧异,似乎明白自己刚刚在想些什么了。
这口音……
“奴才说,奴才不能让盛侍卫饿着肚子了!否则,郡主得剥了咱家的皮!”
“对!”白术面色一喜,看他又看了下当职的一圈太监,道:“就是这个感觉!他……和你们好似不一样!”
同样的太监口吻,万公公所说,就好像是那种奴才的感觉,可是方才的邓公公,即使口上“咱家咱家”“奴才奴才”的说着,也半分没有太监的感觉。
尤其是他的音色,太过干净纯粹了,一点儿也不像万公公他们这般,有些粗重,夹着嗓子。
万公公愣住了,疑惑道:“白术姑娘说些什么?咱家怎么听不懂?什么不一样?谁与我们不一样?盛侍卫吗?”
白术收起神情,板着脸回道:“他当然与你们不一样,当心着点伺候!否则盛侍卫要是再出什么事,仔细着你们的脑袋!”
“是是是,白术姑娘说的是,咱家都记下了,咱家这就去给盛侍卫送饭!”万公公端好手中的盘子,三步两步疾忙的跨去了偏殿,推开房门,放下饭食,道:“盛侍卫,早膳备好了。”
盛稷见那殿门再次阖上,才落脚下了软榻,走过来低声道:“刚刚那是谁?”
“什么是谁?”万公公又愣住了,摆膳的动作也随之停下,他怎么听不懂他们说话呢?
他淡然的坐下,随意说道:“就是刚刚来给郡主送早膳的人。”
“送早膳?”万公公想了一下,一拍手掌道:“奴才知道了,您说的,那是尚膳监的人吧?”
“昨夜太后来过,特意吩咐尚膳监的人,要给我们郡主顿顿送上吃食呢!”
“还让看守的侍卫们退了数十步远,打算让郡主出去。说是怕我们郡主憋闷了,出去走走。”
“公子?”彭戈抱了一大团不知名的画册出来,其中杂尘不断,腐朽扑鼻,都染上灰了,搞得自己也灰头土脸的。
万公公当即脸色一变,撑开手臂挡住灰尘道:“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盛侍卫要早膳了吗?!”
“咳咳咳——”彭戈咳嗽了几声,抱远了一些,道:“属下不是有意的,就是给公子收拾屋子时收拾出来的。”
“你说什么?!”万公公抬脚上前,随便拾起一本,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怒了,“这是郡主的话本子!那在里殿藏的好好的,你给它收拾出来做什么?小命不想要了?!”
“啥?”彭戈瞪大了眼,有些害怕道:“是郡主的?那、那那……那我再给它收进去!”
“快点、快点!被郡主知道你就惨了!!”
“慢着。”盛稷缓缓起身,步伐缓慢的走了过来,忍着后背的伤拾起一本,书页有些泛黄了,上面全是墨灰,已经看不清楚字了。
“公子?”彭戈不解,公子他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他从软榻上的桌案处,拿起了一块玉帕,低下头去,眉宇间染上认真的擦拭了起来。
“盛侍卫,这事奴才来就好。”万公公伸手要去帮忙,却被他给拒绝了。
盛稷低声:“无妨,我看看它。”
书面被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