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看来,怕是这沉沉棕墨一般的汤药,早已凉透。
“哗!”万公公急急忙忙的端着蜜饯跑了进来,差点没撞上那回廊的高柱子,还未进来便开始喊道:“盛侍卫,盛侍卫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他回过头去问着。
万公公将蜜饯往小桌子上一放,喘着粗气道:“盛、盛侍卫,宫门被封了。”
盛稷一怔,“哪处宫门?”
“就是我们这处,郡主刚刚下命令封的。不、不不不……”他又觉得不对,又开始摇头。
盛稷蹙眉,声音一冷:“到底怎么了?!”
万公公缓了下,才道:“是要封,但是现在还没有封。奴才去了后院那边,小厨房的人已经在从各司筹备食物了。听他们的意思,怕是要屯够六日的量。”
六日?
那岂不到了授衣月?
盛稷撑起身子,忙问:“可知道为什么?郡主虽是禁足,但陛下未曾说过要克扣芙源殿。”
“是啊!奴才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奴才回来晚了,在小厨房逗留了一阵,才听他们议论郡主是要彻底禁足抄佛经呢!还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这才封了宫门,也不让我们这些奴才出去。”
“抄…佛经?”他有些惊楞,还未待问出口,万公公便已经开始解释了。
“是啊!盛侍卫不知道,听说陛下最宠爱的六公主被我们建平郡主给吓晕过去了,在惩罚我们郡主呢!”
“吓…晕?”他又有些不解了,为何吓晕?因何吓晕?
在他看来,郡主不会随意的对人发怒或是动刑,一定是因为某点触发到她了,才引得她的盛怒。
就像,他身上这鞭痕一样,不就因为他帮了沈小姐所造成的吗?
万公公这时到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这奴才倒是不知了,郡主出门一般是不带我们这些阉人的。不过听八角亭那边当职的侍卫透露,好像、好像是因为六公主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郡主才出手的。”
“不中听的话……”盛稷呢喃,看着那一碗色泽甜腻的蜜饯有些出神。
万公公一副什么都能猜到的样子,道:“依奴才来看,能让郡主盛怒的话,除了广平王与广平王妃外,再没有旁的了。”
他有些心惊,也有些想知道更多的急切,“为何?他们都会这样非议郡主吗?”
“这可不。”万公公眼神一瞪,瞪圆了,鼻孔出气道:“这宫里啊,可不都是这样吗?如今广平王为国捐躯,广平王妃自缢,只留建平郡主一人,可不会受人欺负吗?”
“那……”他还想问什么。
万公公一拍脑袋,指着桌上的汤药道:“瞧奴才这个脑子啊!盛侍卫,您该喝药了。这药,已经好些时候过去了。”
盛稷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郡主她……”
万公公急忙打断她,“郡主再怎么样,还有太后在呢!奴才可只有这一条命啊!盛侍卫还是将这汤药喝了,可别让咱家为难啊!”
他无奈的垂下身子,端起那已经凉了的汤药猛灌了进去。
万公公推了推琉璃小碗,“蜜饯、蜜饯。”
他抬手捻起一颗,扔进嘴中,却不想着解苦,而是真心实意想吃的。
万公公见状,高兴的点点头,伸手要收起蜜饯,“这就好、这就好。”
盛稷眼疾手快的抢过,低哑:“不必,放我这。”
万公公一愣,道:“啊……啊、是,好。”
“出去吧,我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哎,是,奴才这就出去。”
万公公转身离开,走到殿门口又有些鬼使神差的回过头去。
只见男子沐浴着光泽,面庞精细秀雅,侧鼻高挺,丰神俊朗,清隽如玉,一抹朱唇,似俏丽的嫣红海棠,明媚而有生机。
修长的指节,瘦削如葱,白的醒目,捏着的蜜饯枣似成了陪衬,比不得那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