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心烦,却没有流露出来,他半躺在床上,两只胳膊扣在一起抱着头,眼睛一直看着煤油灯,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一样。三圣能看的出来,所以,三圣本想在毛毛眼前摆弄一下二胡让毛毛一同分享喜悦时,看到心不在焉的毛毛,三圣还是很知趣的沉默不语了,拿着二胡的手不知所措,还是无可奈何的轻轻的把二胡靠在桌子上的角落里。
“拉,拉啊——拉个牛能唱歌的曲子。”亮亮只盯着二胡对着三圣手舞足蹈,拉拉扯扯的嬉皮笑脸的闹腾着,让三圣着实招架不住了,不管三圣怎样给他递眼色暗示他,亮亮就是欲罢不能,并愈演愈烈的顽皮起来。
“亮亮——,你烦不烦——啪——”三圣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抬起手使劲的在亮亮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亮亮顿时傻眼了,怔怔的僵持在那里,这是三圣第一次打他,并且是打耳光,有句俗语:说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下可好,干脆响亮的耳光,就这样防不胜防的出现在了三圣那只罪恶的小手和亮亮这张迷糊的脸之间,还很响亮。亮亮立即就捂住脸,诧异的看着三圣,简直不敢相信,最好的伙伴,一起赤身裸体长大的挚友,就这样狠心无情的下手了,还是具有侮辱性质的耳光。
“……”亮亮丧着脸,睁大眼睛,盯着三圣。“你打我———”
三圣顿时傻眼,吃惊的看着亮亮,口张了几张无话可说:“……。”
“俺去给俺娘说。”亮亮起身低着头,四下里瞅瞅,找到自己的鞋子提拉着走了出去。“你不讲哥们义气。”
“三圣,你,你咋能打亮亮?”毛毛气愤的急忙坐起来,指责的看着三圣。
“我,我,他一个劲的闹腾。”三圣看一眼毛毛说:“我看你心情不好,他还闹个不停,我一急,手就不听使唤了。”
“那也不能打他啊?”毛毛埋怨着说道:“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他俩沉默了良久。
“那睡吧———”三圣躺下了,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说:“明天我去给他道歉,承认错误,当时手不管用了。”
毛毛很快又深入了沉思:
娘到底是咋了?有啥大事折腾的娘近乎发疯,况且娘又躲躲闪闪,避而不答,肯定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毛毛的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到时看看把高大爷叫回来再说吧。
“哎——”亮亮又蹑手蹑脚的回来了,一脸惊讶的轻声说:“我刚才出去,看到桑社发了,他在汝汝家门口转悠半天,翻墙进去了。”
三圣立马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亮亮问:“你、你你看清楚了?他他、他来干啥?”
“他半夜三更来咱村干啥?”毛毛立即坐起来,眼珠子直打转,稍停顿了一下对亮亮说:“你回去叫上你爹,快。”
他们相互望着显得非常警惕的听毛毛安排:“三圣你去叫你爹起来。”
他们利索的像群小松鼠一样,一下子都散开了。亮亮喘着粗气给顺溜说完,就马上跑了出去。
“这桑社发王八蛋,秀娥走了,又开始打宁子的主意。”顺溜边说着边急忙穿上衣服,跟在后边,顺溜顺手握了把铁锨,向汝汝家走去。
亮亮娘秋叶也急忙跳下床,在后边轻轻的说:“你可别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红斌也赶了过来,他们悄悄的聚在一起,顺溜说:“你咋不拿家伙?”红斌抬起手拿着个手电筒,让顺溜看。“咋不拿桑叉?”
秋叶问红斌:“玉霞没来?”
“去叫队长了,满仓了,一会大伙就到了。”
红斌把手电筒塞进腰里,翻身进了汝汝家的院子里,先把大门打开,然后,转过身正发现桑社发瞄着腰在宁子的窗户下。
红斌打开手电筒,一股强烈的光霎时照亮了桑社发,也照亮了整个院子,桑社发本能的抬起胳膊当着眼,亮亮提着个麻袋猴子一样钻了进来,顺溜提着铁锨对着桑社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