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在这句话里。
紫叶不在乎她的怨恨,坐在她的床边,淡淡的说“你不是第一个偷着怀了身孕的女人,但是,没有一个偷着怀了身孕的女人能够平安生下孩子。但是,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活下来的”
刘贵仪的心,仿佛被扎了一刀。她终于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所有的侥幸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而她,能够活下来,却是别人眼中的幸运。
殿选那日,她有幸选中。自然明白自己容貌不是上乘之色,又没有得用的娘家,识得几个字又那样上不得台面。自己做了贵仪,从前的贵仪大概是因为生育了皇子就晋位做了贵人。她不想一辈子住在兰芳殿。只是她怎么就这样糊涂,那避子汤明明就是皇上的态度啊。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怨恨高高在上的淑贵妃,这个女人自己生了好几个孩子,却不能给她一点慈悲,让她有一个孩子。这怨恨却都是错误的,因为,皇帝从没有想过让她们生下他的子嗣。这一点,最无情。
她没法感谢淑贵妃,这个女人是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但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就是一副让人嫉恨的模样。她什么都有,有皇帝的宠爱,有皇后的照拂,有儿子有女儿,还有那样举世无双的美貌。
她伸手拿过汤药,闭上眼睛又是一口气喝完,很烫,很烫,烫得她的嗓子里好像有了火苗,热热的,痒痒的。她刹那间震惊又刹那间明白,这才是她最好的结果。
兰芳殿的刘贵仪月信期受了凉寒,以至于月信伤违,淋漓不尽。而急火攻心,大热大寒,又致爆喑,火毒犯喉,伤了咽喉,再不能用力说话。
锦桦怜她这样年轻,就患了恶疾,再三嘱咐太医院好生调理,又送去药材,带话让她安心养病,许她大好,准她娘家女眷入宫探望。又送去一些赏赐,让她留着赏赐家人。
太后虽然病着,心里却明白,隐约猜到几分,一面有无可奈何之感,却还是不甘心。让身边的宫人去探望,只说是瞧着万一不得好了,不如送到长巷去,免得兰芳殿沾了晦气,带累了几位小仪。
皇后笑着阻拦说“年轻孩子哪里知道轻重呢,许是偷着吃了冰,喝了凉茶也不一定,月信淋漓这样的毛病重在调理。若真是去了长巷,断了汤药,岂不是伤了这孩子的性命?”
一旁的丽贵妃却说“自己吃伤了身子,却心有怨怼。这样年轻,却哪里来的邪火,还不是性子急躁惹得毛病?到底出身小门小户,经不起富贵”!
锦桦笑着说“到底是皇帝的女人,由不得不经心。臣妾连夜就去瞧过了,毕竟想着,万一有了身孕而不自知,岂不是大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太后看着锦桦,笑着说“难为你能想到这一层上,若是旁人连夜去了兰芳殿,哀家还是不能放心的。只你去了,妥当。毕竟,你也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自然做不出那种恶事”。
丽贵妃笑着说“幸亏臣妾懒惰,若是勤快这一回,难保说不清了呢”!
皇后瞪了她一眼,呵斥说“太后跟前也这样放肆?知道的呢,明白你是逗趣。不知道的呢,只说你是有心惹太后生气!”
太后心里明白,这三个女人如今是拧成了一条心,互相维护,相互照应。她看着皇后,笑着说“哀家哪里不知道她?罢了,罢了,由她去胡说!皇帝不在宫中,咱们娘几个哪里用得着守着规矩?倒不如说说笑笑,也好打发日子”。
待皇后三人出了长乐宫,太后唤了刘宣德,让他去兰芳殿一趟,给几位小仪送去几匹颜色鲜亮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