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慌乱的四处张望。整个兰芳殿的正殿里,都是淑贵妃带来的人。寝殿的门口正站着那几个抬撵的太监。
她摇着头,喃喃的说“这个汤药我不吃,我要去见太后,太后不会不管的”……
她转过身就去拉殿门,只是,用尽力气也拉不开。她连连拍门,哭喊着“我要去见太后,我要去见……”
彩萍一把拉住她,笑着说“这样时辰,太后早歇息了。你要去见太后,还是明日一早早些去的好,说不好皇后娘娘瞧着你孝顺,也准你每日去长乐宫侍疾”!她手上用力一推,刘贵仪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刘贵仪看到紫叶,心里一下子凉透了。
紫叶面色如常,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的站在角落里。
刘贵仪直直看着锦桦,颤声说“淑贵妃娘娘,您是后宫中子嗣最多的娘娘,您也是太子的生母,您这样做,不怕遭报应吗”?
锦桦看着她,平静的说“报应?你一个小小的贵仪居然敢对本宫说报应?本宫没有废话说给你听,乖乖喝了汤药,本宫,就保住你的性命。或者,你可以喊,大声喊,看看兰芳殿偏殿这些顺仪,芳仪的,哪一个敢为你出头”!
她眼睛里似乎有一汪冷清的水,微微上扬的眼睑有一种让人惧怕的威严。
刘贵仪一点一点泄了气,但她还是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小腹,潸然泪下。
锦桦冷笑着说“你们一旦侍寝,内务府一定会送来避子汤。本来就不应该有的自然不能有”。
刘贵仪跪下来,抬起头,倔强的最后的坚持“可是,既然有了,也许就可以有了呢”?
锦桦皱着眉说“汤药凉了就不好喝了,你是准备不要体面的让奴才们强灌,还是自己乖乖听话喝下去呢,你自己选。”
刘贵仪看着这些宫人,一个个的穿锦戴金,模样儿都好看,只是她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透着轻视和不屑。她好歹也是皇帝的女人,是五仪之首。她不想像条垂死挣扎的鱼,在她们这些奴婢的手中受辱。
她颓然说“我自己喝”。
她就这样,一口气把那碗苦涩的汤药喝个干净,然后,她坐在干净的地板上,仿佛一个木头人。
彩霞把汤药碗放进食盒,让一个宫人送出去。
殿门咿呀一声,慢慢打开。
外面很黑。
当红色的血,热乎乎的从刘贵仪的双腿间流淌出来,她只是伸手去摸,摸得两只手都是血,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锦桦站起来,看也不再看她,从她身边走过,上撵离开。
大殿里,一下子空了,只留下坐在地上一身是血的刘贵仪,和面无表情的紫叶。
还有,浓浓的血腥,
很快,王太医就来了。
他弯下腰,把脉,然后站起来,对身边跟着过来的另一个太医说“神智混沌,气血上涌。”,
跟他来的虽然是太医院新来的学生,哪里不清楚其中是有蹊跷的。只是,到底不是一个蠢人,点头诚恳的说着一样的话。
两个太医有商有量的写下方子,一起离开了。
兰芳殿的小宫人们谁也不敢进来,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们心里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紫叶用力扶起刘贵仪,也不顾这个女人无力的抗拒。寝殿的香炉燃起浓浓的檀香,混合着血腥气,倒叫人有些反胃。
刘贵仪灰白着脸色,恨恨的盯着她。
紫叶一边喊过来小宫人擦地,一边让人去看着煎药。
待她端着汤药走进寝殿的时候,刘贵仪低声说“你到底是谁的奴婢?”
紫叶把汤药放在小桌上,轻轻吹了吹自己的手,平静的说“贵仪是皇上的女人,而我们这些奴婢,自然就是皇上的奴婢。”
刘贵仪摇头说“不,你是淑贵妃的奴婢!”她一字一字的说出来,仿佛把所有怨恨都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