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妹妹来了。”皇后柔声道,望向同行的璟妃与勤贵人姐妹。
万蓁闻言,丹唇含笑,与随行的勤贵人万莹皆欠身一福,“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福寿康宁,长乐永安。”
“免礼吧,赐座。”
“谢皇后娘娘。”万蓁万莹齐声道。
二人皆落座,就闻得皇后一句,“茹藘,看茶。”
侍女闻声上前,茶盏未开,就顿感茶香四逸,轻呷一口,才算真当的起香馨高爽,味醇甘鲜。
“这是今春新进贡的蒙顶甘露,皇上赏赐,本宫才得了些,也让两位妹妹尝尝鲜。”
“鲜醇回甜,到底是臣妾见识薄浅,今日得娘娘赏赐,才能有幸也一品这好茶呀。”勤贵人赞道,复又泯一口茶碗。
万蓁笑语:“皇后娘娘贤德,与皇上夫妻伉俪,才真让臣妾生羡呢。”语毕,只见她有些目眩,支着额片刻才回过神来。
“璟妃,你这是怎么了?”皇后关切地问道,一旁的勤贵人见状忙放下茶碗望向万蓁。
“臣妾失仪。”万蓁忙起身深深一拜。
“无妨,只是是否要请位太医来瞧过,也好安心。”
万蓁起身,尴尬道:“倒是不必劳烦,说来也是臣妾的不是,前些日子忙着打点蒙古贵女入宫的事宜,好容易闲下来,又贪着看些闲书,昨儿晚上竟也不知累似的,生生拖到丑时才肯罢休。”
勤贵人闻言不免掩嘴,皇后也含笑道:“妹妹是看的什么书,竟使你般沉溺。”
“无非是一些文书杂谈,讲些野史,打发时辰罢了。”万蓁答道,只见她眉宇间隐约一缕愁惋,轻叹一声,“只是想起陈阿娇的典故,可恨之余,也不免叫人心酸。”
“哦?”皇后轻疑一声。
万莹接过话:“臣妾也曾耳闻,这陈阿娇本是汉武帝的皇后,两人少年深情,阿娇也被宠极一时,后对卫子夫获宠心生嫉妒,又在宫中行施巫术,原先‘七出’之条却有其一,如此一来便是犯了数条,竟被夫君废弃,郁结而去了。”
皇后闻言木楞了片刻,神思恍惚又不知想到何处。
“勤贵人,此话僭越了。”万蓁肃穆而言,万莹旋即语醒,忙跪于地,“臣妾失言,望娘娘恕罪。”
皇后回神笑道:“后宫姐妹向来和睦,从未有过怨怼之行,巫术之事更是无稽之谈,况且不过野史一则,又何来的僭越呢?”
“娘娘宽宏,勤贵人慎言才是啊。”
“自家姐妹,何必约束。”皇后闲话,“早前听说,禧华公主身体欠佳,如今可好些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万莹这才松了一口气,“且不说好得利索了,太医倒也瞧了几回,能一天天好起来,臣妾也安心了。
“这便是还病着了?”皇后道,“这叫本宫如何放心得下?”
万蓁忽然像是想到哪处关节,说道:“勤贵人不妨换个太医瞧瞧,太医院院判李重磬李太医进宫多年,偶有几次本宫也听闻他医术奇佳,倒可一试。”
“嫔妾替公主谢过娘娘了,改日自是得让李太医也瞧瞧公主。说来前几日嫔妾曾听祥嫔娘娘闲话生产之事,直夸一位太医院称妇幼圣手的钟太医,祥嫔娘娘孕时全由这位太医照料,如今三阿哥体健,钟太医又颇得祥嫔娘娘赏识,可见钟太医名不虚传啊。”万莹说,“璟妃娘娘莫吃心,过些日子若公主再不见好,嫔妾便也要觍着脸求祥嫔娘娘,允了钟太医过来。”
“那便全凭妹妹做主了。”万蓁莞尔笑道。
“话虽如此,但勤贵人总要细细看顾公主的身体才是。”皇后言语如常,却不知怎地突然下了逐客令,“本宫还要更衣,便不留两位妹妹了,你们这便请回吧。”
二人随即起身行礼,“臣妾告退。”
皇后端坐在凤座上目送二人离开储秀宫,片刻后才唤到:“茹藘,明日午后你去趟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