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名声败坏,误了你会读书的儿子考功名吗,你就不怕那两个闺女说不到婆家嫁不出去吗!”
“都是因为你懦弱,你的忍让而助长了她的气焰!闹成这样你有责任!”
“二丫说得好!”一个老头忍不住鼓掌,“唐家总算出了一个讲道理的。”
“我看唐耀也很讲理呀,是读书人作派!”
“唐耀太小了,你看他才开口说了几句,就又是骂又是打的,可怜哟!”
“唉,还是邱氏太不像话了!若一直这样,以后唐耀可咋整哟!”
“说到底还是唐福生没有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这个家里岂能让一个无知泼妇当家!”
“……”大家附和唐简的话之余,又纷纷议论起来。
不是感慨就是同情,叹气声也有不少。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唐邱氏还歪躺在地上呢。
只因她一直在谩骂不肯示弱,反而让人忽略了她在地上扑腾了好多下也没能爬起来。
右腿和右手都失去了力气,又被唐简巧妙地一踢把左脚也给踢到了麻穴。
一身难受又使不上力,那张脸灰扑扑地仍掩饰不住成了猪肝色。
夕阳渐沉,暮色渐浓。
唐福生被唐简说得抬不起头,连声认错,又伸手想拉过儿子安慰几句。
唐耀此时也觉得二姐说得好有道理。
以前他都没想过这些,因从小看惯了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今被二姐一一指出来,才发觉问题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时候他觉得二姐才可以依靠,甩着手不肯被爹牵过去。
“你若不管她,以后我也不用读书了,早点去外头找活儿干吧,名声坏了还考啥科举!”
他躲在唐简的身后大声嚷嚷着,朝爹发泄自己的委屈。
“别说傻话!”唐福生心痛地开口保证,“以后爹肯定会管,不许她再打你!”
“等明天去邱家,爹一定好生与邱家说道说道,让你外婆管教她!”
唐福生毕竟是半辈子活在唐邱氏的阴影下,到这时候说话仍然只想依靠邱家人出面管唐邱氏。
唐耀想到明天去外婆家,也想要向外公外婆告状,便没有吭声了。
唐简笑了笑,抬手摸摸唐耀耷拉着的小脑袋,教导幼弟。
“耀儿你记住,你读书不是为别人也不是为好听的名声,而是为你自己!为你自己挣个比现在要好的前程!”
“算命的说什么状元命你听听就好,切莫以为算命的说句话就可以抵过你自己读书的努力。”
“你要知道,县试和府试每年都有,去年没过今年再来,今年没过明年还有机会,就是院试隔年也有,但这都是敲门砖,只是开始。”
“真正的科举入仕是从乡试开始,朝廷三年才开一科。”
“这天下有多少会读书的人?有多少天才在努力考科举?”
“每三年里,一个县要出两个案首、一个州府得有一个解元,但这天下又有多少州府、多少县城?”
“就算你能一路考第一,最后以解元的功名去到京城,那里也聚集了全天下的解元,每一个都是他们当地的第一!”
“有新考上的,也有历年在春闱会试中落榜的人,到时同场考试,有人只读了几年书、有人可能读了几十年书。”
“所以呢,就算你在桃林村是最厉害,到了镇上却有其他更厉害之人,去到纪阳县还有更多更厉害之人。”
“还有府城、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