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血流,女子还是不松手。“贱人!下次再偷打断你的腿!”男子呸了一口,愤愤离去。
女子紧绷的脸终于缓和,她倔犟的咬着下唇,擦了擦流血的头,捂着脸无声哭泣,哭完跑到水边洗掉身上的血迹,勉强扬起笑脸,跑去贫窑的一处破房里。
那里有个七八岁的男孩,身材瘦小,火红的眼睛里满满的愤怒与不屑。女子哆哆嗦嗦将烧鸡递过去,“弟弟,吃吧,刚出炉的烧鸡。”
男孩弃之如敝,嫌弃万分,“脏死了,我不吃,拿走!”女子抿了抿唇,继续劝,“球球……”“别叫我球球,你不配!”
男孩愤怒拍掉烧鸡,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烧鸡从那来的,除了给王孙贵族的公子哥陪吃陪喝陪睡,你还能干什么?萍水,知不知道你低声下气的样子真的很贱!”
“我没有……”萍水两眼泛着泪花,期期艾艾解释,“你听我解释……”
“哭哭哭,就知道哭!”球球烦躁怒吼,愤然离去,“你能不能别装可怜柔弱?真的很恶心!”
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萍水委屈的咬唇,不敢多说一句。
球球误会她太深,深的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父母去的早,二人相依为命,要不是他尚且年幼,早就离开这里,远走他乡。
他有飞鸟的傲气,却有贫窑没有的骨气,只是这骨气落在贫窑,也就是傻气。
她一直都知道球球去贵族区低声下气求食物给她吃,她也知道他的自尊心从来都不低,甚至只有在她面前,才有所谓的自尊心。她笑眯眯夸他,觉得他是她的信仰,支柱。球球扬眉骄傲不已。
萍水不想球球放低身段到处受气,便偷偷背着他将目标转移王公贵族。她擅长音律,最倾佩的妖是朱雀王,所以戏曲唱的非常好。有幸被花茶坊选中,为王公贵族卖艺献唱。她唱的极好,深的王公贵族的喜爱追捧,成为花茶坊的顶梁柱。台上光鲜亮丽,台下自卑胆小。她拒绝了所有王公贵族的邀约,拿了点食物,穿着简朴回到贫窑。
拒绝多了,惹的众多不满。萍水只好应酬入席,天色将晚,她笑意盈盈辞退而去,一妖心怀不轨搂住她的腰身,萍水尴尬不已,面上只能迂回推搡。
恰巧这一幕被球球看到,强大的自尊心促使他握住拳头将王公贵族狠狠揍了一通。发泄完怒火,他霸道的拽她就走,萍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咬咬牙拍掉球球的手,重新回到花茶坊。球球怒火中烧,愤然离开。
萍水知道球球闯了祸,连连赔礼道歉,将得到的报酬全数拿来抵用,不够。财不够人来抵,她从台柱变成了最低等的女仆,为王公贵族驱使作乐。萍水面上在笑,背里在哭。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她隐忍着没有哭出来,无人处,她委屈的做手里活,泪湿了衣裳,无处诉苦。
自那日后,球球对她愤恨不已,态度恶劣,出言不逊。唾弃一日比一日强烈,直骂的她委屈不已,可一哭,他就更生气了,骂完扭头就走,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一幕落在帝华的眼里,他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后来,萍水被花茶坊的妖欺负,打趴在地,卧倒不起,腹部剧烈疼痛,却倔强咬牙不求饶。欺凌的妖谩骂不已,将她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最后骂到球球,野种,也不知道是谁的种。还心高气傲?呸!他也配称是飞鸟!
趴在地上的萍水发怒了,额头上显出月亮,由无到有,由浅到深,弹指挥手间,杀了侮辱球球的妖,其余的妖看到她额头上的印记,惊恐万分,她看了看飞溅一身的血,茫然不知所措,然后在群妖的惊恐中渐行渐远。。。。
回忆到这里结束,帝华目视着街头捡破烂的女子,衣衫褴褛,满脸倦容,终是缓缓开口:“是时候跟我回去了——”
女子转身,凝神看他,良久,回答:“好。”
苍炎谷,山清水秀,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