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城,一道白影在城内快速移动,瞬步快如闪电,看不清身影,只觉气流涌动,衣袂翻飞,有什么在眼前快速掠过,捕捉不到身影。他伫立在妖群众,深邃的眸子淡淡掠过四周,忽的目光一凝,一道青影划过天际,冷眸一闪,飞身追了上去。
见白衣男子跟来,青衣男子转身出手攻击,分不清谁的动作,只见空中白光和青光乍现,两两相撞擦出火光。青衣和白衣交替闪烁,时隐时现,忽明忽暗,打得难舍难分,最后融合在一起,消失在天际。
凤栖宫,花团锦簇的花海里,驻足青白两道身影,身材修长,气质高冷,轮廓分明,线条优美,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似寒冬里冰封的河海,让人敬而远之。
二人容颜极为相似,只不过青衣男子比白衣男子身材更为挺拔,其神更燧,其音更低,气质更为尊贵,蓝眸更为深邃久远,仿佛天地万物都囊括在他的眼眶中。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竟比白衣男子还要冷上三分。
帝华面不改色,恭敬行礼,“父君。”
青龙王却不看他,抬头看向远处,灼灼花海有红袖女儿悄然独立。
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那份清纯,那是哀婉,恰似春风碧于天的湖面上,有落花点点。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浮一袭水袖,唱一出牡丹亭。声音的悠扬,越调的婉转,入耳妙不可言,好似细雨淋漓,又似杏花扑面。
他沉默不语,半晌,问:“是她吗?”
“是,也不是。”
“你所做的一切都与妖界的存亡休戚相关,值得吗?”
帝华默,深邃的眸子似沉寂的大海,波澜不惊,又似即将起风的天空,寂静无声,片刻后,缓缓道:“与她无关,只是这三界太平太过,忘了何为忧患,何为惧怕。”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么?”青龙王语气平平,不辨喜怒,他收回视线,正视帝华,道,“圣女出现了,在贫窑,找到她,带她回圣女峰。”
“贫窑么……”
“去吧。”
朱雀城的子民几乎都是羽翼丰满的飞鸟,偶尔也有不会飞行的飞鸟,比如贫窑。
飞鸟心高气傲,在天空自由自在翱翔,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对他们来说,不自由毋宁死。也正因为这份执着,有了贫富贵贱之分。高贵的飞鸟住在朱雀城最为繁华热闹的凤栖宫旁,低贱的飞鸟则住在地处偏僻的贫窑。
贫窑,贫穷,低贱,不会飞行堪比折翼的飞鸟,在世人眼里,视若蝼蚁。高贵的飞鸟不屑踏入贫窑半步,觉得污浊肮脏,但谁又能想象的到,妖界最为厉害的星月圣女汐月就是出自这里。这次的圣女也是出自贫窑。
帝华放慢脚步,再次踏入这个地方。
回想当初他和萍水的相遇,不免有些扼腕叹息。
纵然她想拒绝,也逃避不免应有的责任。圣君不允,命运不允。
记忆涌现,是帝华初次与她见面的场景。
他缓缓踏入贫窑,入目的是破烂不堪的房屋街道,和漂浮上空的浓重腥臭味,地上坑坑洼洼,没有一处完整。在看路上的行人,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枯槁。他们步伐蹒跚,期期艾艾讨东西吃,又或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干涸的农田里耕耘。汗水如柱,却鲜有效果。有老者佝偻着背,发出长叹。
“苍天啊,是要灭了我们贫窑吗?同为飞鸟,为何低人一等……”
帝华静默不语,忽的一个女子跌跌撞撞闯入视线,手里拿着烧鸡,神色慌张跑着,后面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口中骂骂咧咧,态度嚣张至极。他们追上女子,一脚踹翻她,试图抢走烧鸡。女子蜷缩角落,紧紧抱着烧鸡,打死也不松手。
男子愤怒不已,抓起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撞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