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清醒地回忆起一切。
她犹记得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那时也不知道他是谁,而她自己也是刚刚来仙界的一个愣头青。
她记得自己刚来仙界就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为了隐匿自己,她就跌倒在溪水之中,于是落了一身的泥。
而那时就是这个人——她仍记得那个时候的姜青未是个什么样子:
他白衣一身傲雪欺霜,缓缓地驾雾而来,而在那一段啼笑皆非的乌龙之后,他竟还关切缓缓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她犹记得那一天的经历,只因那天他给了她一块玉佩,后来她就被阴差阳错的传唤去了云上峰,随后就正式开始了她的这段作死的旅程。
再后来就是她在云上峰的日子了。
她那时真的不懂事,她当时只觉得这仙界的一切都很新奇,而她对这仙界的所有的了解,都是在那个云上峰的峰主的手底下进行的。
而再到后来,自从那祝寿盛宴之后,她才开始真正慢慢的了解他,而她也是到了这是才开始摸清了一点他的喜怒。
再然后,就是她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
这是一个转折的开始,在那之后,她对他的感觉直接转了一个大大的弯,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这局面悄无声息地变化:
她开始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也开始饱受纠结。
而后来就算她走了,他也不肯放过她,很快又把她召回了云上峰。而在那段日子里,她开始学会照顾他并且讨好他。
但这些做法背后的真实意义,实则是代表着她自那时开始,就在一步步地滑向一个泥潭里——
那是一个她从未碰过的漩涡,一个让她开始迷失,再也爬不出来的泥潭。
确实,花羡他说得太对了,有些东西是坚决不能越界的。花羡曾经就告诫过她,他说她还没那个把控情绪的那个本事。
他说得不错。而她却如今才真正的体会到,她们魔界的人,不论如何都不应该跟仙界的人走得太近。
这一点,她记得她的卧底师父很早很早之前,就用那种相当严肃的语气警告过她,他那时还叫她务必要离这个人远一点,甚至还用发誓来约束她。
然而,她却过分自负,而花羡当时提醒她的时候,兴许就已经晚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其实从早就有了这种“猪油蒙心”的征兆,但她又有一种侥幸的心理。
所以,她当时根没本把这些事情当回事。
而现在她很后悔了。她也不是在后悔自己为了救他而放弃一切,也不是在考虑值不值这件事,她是在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地点到而止。
她也后悔自己曾经遇见了他,她认为这一切不应该开始。
其实,在她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个时候,那时的那个傻傻的她从没有想过,就只因这一面之缘,后面竟会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这就好像春天播了一粒种,如今却生出了一棵枝杈复杂的巨树,而棵树树大根深,庞大的根系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她内心之中,名为温柔的那样东西。
静夜浓稠,虫声一片。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她看着如今这种境地,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她深刻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二人之间的羁绊实在太深了。
或许她说当初在鸥歌岛的一切都不作数,或许她认为所谓的爱情都是短暂的难以长久的,或许这一切都可以如过眼云烟一般,一离去就会随即消逝掉——
但她终究骗不了自己的心,她自己那颗不断跳跃的,活脱脱的心——那颗跟捣蛋的孩子一样,一直给她拖后腿的心。
什么是爱情呢?那东西如眼前的这静夜一般的绵长,但它却比这夜晚稀罕百倍千倍,也比这夜晚不堪百倍千倍。
她看见那白衣仙者安安静静的坐在水边,夜风吹起了他的几缕头发。
她又看见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