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碗先递他:“您是今天的大功臣,我敬您!”
他不忍拒,抿了一口,却蹙起了眉头:“这酒烧喉咙。”
正当他放下酒碗,却见她已是端起了那只酒碗,囫囵地往嘴里灌——
他正要去夺她手中的酒碗,却见她已经快人一步地全干了。
光是这样还不够,她甚至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还说出一个豪迈的“爽”字。
他目瞪口呆,眉头蹙了起来。因怕她这样喝伤身,于是喝道:
“女孩子家家,喝什么酒?”他盖上了酒坛,命令道:“这酒太烈了,不准再喝了。”
她急了,眼见他已经把酒坛封了起来,忙说:
“我可才刚尝了口酒味,怎么就不让我喝了?”
她站起来,从他的手中抢过那个酒坛,死死抱住。她的面色微微泛出红晕,嘴上却仍说:“这酒根本不够意思,肯定不会醉的!我就再咪一小口——就一口!”
他一把从她手里夺过酒坛,说:“一口都别想。”
她哀伤地靠在桌上,看着一桌子的好菜,心里却只想着那“匹”啸林的白马,横竖不是滋味。
于是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这酒鬼。她方正要动筷子,却又放了下来,表情凄凉,叹气连连。
“怎么?你就那么喜欢喝酒吗?”
他看着她这副模样却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直接喝成一滩烂泥,然后干脆睡在我这儿算了?”
她一听这话,气了个半死!
她气愤地一扭头,说:“哼,这点酒还不至于灌醉本小姐!”
当“本小姐”三字一冒了出来,她立马止了口——她未必也太得意忘形了些。
他倒也没在意,帮她夹了个鸡腿,放到了她的碗里。她咬了一口觉得滋味甚好,这才忘了酒的事。
食过半饱,她又见他根本没吃几口好菜,奇怪地问他:“这或许就是你老家的地方菜,此番在这里吃到也十分难得——你怎么不多吃一点呢?”
他无奈的看着酒楼送来的好菜,说了句:“太油腻,看了没胃口。”
他这种嫌七嫌八的脾气,她也不是不知道,只就把他跟“挑食”和“不好养”二字结合了在一起。
他虽没吃几口好菜,却一直看着她吃饭,面上还带着慈母般的微笑。
他一边看她一边说:“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会喝酒。”
她吃了一口糖醋鱼,喝了一口水。“你不也会喝酒吗?我记得上回是谁喝醉了回来的?”
他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酱汁,就像照顾孩子一般的仔细。
“别提了,说来惭愧,那是被人给灌的。”随后他又叹了口气,语气很是老实:
“我不会喝酒,也因为从没喝醉过。正因不会装醉,于是只好被灌成那样才遁了出来——可谁知出来之后却不见你。”(46章)
她叹了一气,想起曾经那段记忆,不由得扶住额角:“这个是我不好,怪我。”但是她又记起,那次她被他骂得好惨啊,甚至后面还被赶了出去。于是她的一股怨气猛地就上来了,不由得嘟囔了一句:“你今日把这事说出来,是不是打算再骂我一顿?”
如今他哪里舍得再骂她?于是,他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不禁伸手过去摸她柔软的头发。
他嗓音低沉,徐徐地说:“我酒量不好,那些大概都是浑头醉话罢了,你多担待。”
她心中暗暗得意起来:你当初骂我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
于是就是这一夜,这二人聊了很多话。
她悠悠地问他:“你可有郁闷的时候吗?”
“郁闷?”他认真地说:“每个人郁闷的程度是不一样的。你所谓的郁闷,说不定只是一种当时的心情而已,并非是切实存在的,跟人所处的境地无关。其实,凡事只要能放平心绪,所有的郁闷都不能算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