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里吧。”
糜奢的闺房里,雀儿应声收尾,接过递到面前的丝帕擦了擦额角项颈晶莹的香珠,轻喘微微。
琴筝盯着她两眼发亮,“你体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对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叫我雀儿就好。”
“雀儿,你可真是个妙人儿。”她默念了这两个字,赞道:“天高海阔任鸟飞,是个好名字。”
雀儿擦汗的手一顿,抬眼,“你是除我家公子外,唯一一个说这是个好名字的人。”
大抵上所有人听到这两字都会觉得鸟类而已,卑微而弱小,不过笼中玩物。
琴筝笑笑,“那是他们不识珠玉,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看你就很好。对了,雀儿,方才同你一起的两位公子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
“什么?”
琴筝姑娘目光倚娜,正期待地看着她。
雀儿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然而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想起身份不能暴露。
她咬了下唇,才道:“是我郎君和郎君的兄长。”
闻言琴筝噗嗤一笑,“原是你的郎君啊。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看都不看奴家一眼呢。若我天天对着你,定也是对旁的女子提不起兴趣的。”
她悠悠一叹,“只可惜那两位公子模样长得那般好,还想打听一下能否春宵一度呢,若是你夫君的话,那就算啦。”
琴筝红唇微嘟,颦笑皆宜,说话敞亮看起来没什么顾忌的样子,但凡对面是位敏感的女子,这会儿估计多半就得记恨上她了。
所幸对面的是雀儿,她非但不因为产生膈应,还一脸正色的反驳。
“对旁的女子提不起兴趣吗?”她想了想,“不啊,他们方才还很急的去见旁的女子呢。”
“啊?旁的女子?”
“是啊,还叫我细心一点,这不就是喊我慢慢来的意思吗?”雀儿看了看窗外天色,“我看时候就还早,要不我们再练会儿吧?”
琴筝惊掉下巴,比起男人为何那样,她更想摸摸眼前这傻姑娘的额头,察看一下她没事儿吧?
难道当真是年纪还太小了,不懂跟别的女子分享夫君的意义?
莫不是他们仗着这丫头不懂事给她打开始就灌输一些思想,以至于让她一个正牌夫人都还要进这勾栏院儿里学靡靡之舞,他们反倒去花天酒地,一举两得,哪边都不耽搁。
这算盘打的,琴筝隔着数道墙都能听到声了!
偏偏雀儿还眨着一双无辜纯净的眼儿望着自己。
琴筝当即气不打一处来,“雀儿,你夫家是不是对你不好?你娘家是哪的,他们不管你吗?”
这……问题委实有点超纲。
雀儿道:“郎君对我极好,至于娘家,我是孤儿,九岁的时候是郎君救了我,郎君的家就是我的娘家。”
琴筝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果然,果然如此。
禽兽!九岁就开始了这种令人发指的计划。
雀儿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才会在这短短几柱香的时间里脸色变化的这般精彩,但一天下来,她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琴筝正替她发愁呢,就见她突然转身往自己衣裳那上下翻找着什么,也困惑地走上前一步,“你在找什么?”
目光落在她翻腾的手上。
女子用度她还是看得出名堂的,虽然这身青衣并无什么特别的花样,但单看这身料子和裁剪,以及裙尾纱的处理,就知道这不是凡品。
她又看了看雀儿嫩白细心呵护过的手。
看来至少吃穿用度,生活上还是不曾亏待过这丫头的。
如此,琴筝对那位郎君的印象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