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查院里空落落的,院子里的阳光晒在无人的草坪,只有晓龙一人在值班处值班。
白攸之踏入后院,好奇问道:“今天怎么回事?只有你一个人?”
晓龙见白大人至,连忙应声而起,拱手行礼道:“白大人,谢仵作给大家放假一天,说要在御查院里搞什么实验,可我想衙中定不能无人,故只留我一个人值班。”
“谢屿天神秘兮兮的,不过我大概猜到他要干嘛了。”白攸之无奈笑道:“晓龙,你有心了。”
疏桐轻轻吸了一口气,说道:“我闻到了那日在道佛寺若隐若现的香气,谢屿天肯定在捣鼓那不明液体,不知他这么努力,可有何进展。”
推开殓房,屋内气味十倍于外,只见谢屿天用一块三角白布巾紧紧捂住口鼻,两角束在脑后,只留下一双桃花眼和一对飞眉,他伏在案上,桌案摆满了十几个几寸高的小管子,里面高高低低盛满了透明液体。
谢屿天过于专注,以至于疏桐和白攸之行至他身后也没有发现。
“进展如何,谢大药师。”白攸之顺手举起一个小管子,在光线下打量管内液体的透明光泽。
“放下我的第十八号管子!”谢屿天义正言辞地说道。
“好好好。”白攸之难得乖巧地放下,“可以和我说说进展了吧?”
“这还差不多。”谢屿天露出弯弯的笑眼,隔着三角巾,看不清他的半边脸,但从他眼角的弧度却可以推测出他的笑脸。
“我做了几十次实验,了解了这不明液体的一些特性。”
“哦?”白攸之颇为感兴趣地提高了音调。“你看这一号透明管,里面加了不明液体和水,二者没有分层,说明这不明液体是可以溶于水的,或者说不定液体里本身就含有水分。”谢屿天举起第一个透明管,晃了晃管子,液体在管内横冲直撞,东倒西歪。
“再看这二号管。”谢屿天复又举起了第二根管子。
“什么都没有啊。”疏桐抢先回道。
“正是。”谢屿天打了个响指,“原本我在里面加了些许不明液体,但是不到几盏茶的功夫,液体全部挥发了,说明这不明液体很容易挥发,那些人定是想利用这容易挥发的液体销毁证据,幸好我们及时将剩余液体密封在缸中。”
“嗯……”白攸之细细揣摩着谢屿天的发现,说道:“还有吗?”
“还有很多,比如我曾经试着拿火靠近这液体,发现它是可以被点燃的,不过……最重要的是,你看这个。”谢屿天拿出第十三号管子,递给白攸之。
“底端沉淀着的是金粉?”白攸之问道。
“没错。”谢屿天点头。
“这液体并不能使金粉凭空消失。”疏桐站在白攸之身后细细查看,“那只能说明,消失的神像根本就不是纯金打造的,而是其他材料冒充的。”
“他们演这出戏,就是要让当日在寺庙里的百姓、官员全都亲眼见证黄金的消失,黄金既已消失,某些人就能独占了。”
“但他们为何这么肯定自己不会被抓住呢?”疏桐手托着下巴,双眼盯着那高高低低的液体,“这一出大戏,虽然能让大家亲眼目睹黄金消失了,却也让大家都知道了这桩离奇的案子啊,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愿意悄悄把黄金运走,而不是这么大张旗鼓地闹一出。”
“如果他们已经做好了彻底逃走的打算了呢?”谢屿天拓宽思路道。
“又能逃到哪儿去呢?”疏桐不同意道。
“屿天,你觉得你还能从这液体中再发现些什么了吗?”白攸之问道。
“恐怕很难了。我几乎比对了我能知道的所有液体,全部不符合它的一些特性。这实在是太离奇了,仿佛这东西在胤朝根本不存在似的。”谢屿天挠了挠头,难得地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好,那么我们接下来勘察的重点也只能是道佛寺当天的人员了。”白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