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汀兰水榭,芒种就过来说,白日的时候宫里有女史过来,传圣人口谕,让薛道明日一早进宫述职,还说已经将薛道要穿的官服全都熨好了,还熏了清淡的檀香,不知道薛道喜不喜欢。
“果然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做起事来就是如此贴心。”
薛道笑着回头看林照,生怕这人还在生气,林照虽然脸上没什么笑意,但依旧轻轻的蹙着眉头,闻言淡淡说道:“芒种自幼贴心。”
说着,去了二楼更衣。
芒种也察觉到这两人的气氛不对劲儿,平日里腻乎的紧,怎么突然生出一丝丝的疏离感,又不好意思问,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
薛道暗地的吐了口气,可巧平怜也走了进来,见状,和芒种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看到有些无奈的薛道,说道:“少爷,明日要进宫述职,您不去东君台和老爷说一声吗?”
这倒是解了围,薛道颔首,带着平怜过去,薛道自打十五岁还俗起,就得太后喜爱,下令可自由出入内廷,也没少见圣人和皇后等一些主子,对于进宫的事,薛怀石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述职,还是想听听薛道怎么说。
谁知薛道坐在那里,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是薛怀石叫了两声,才皱眉不快道:“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又不是没进过宫,没见过圣人,何至于如此紧张,你若是这样的话,趁早辞官,别丢我的脸。”
薛道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轻笑道:“父亲哪里的话,不过是这几日有些辛劳,一时走神罢了。”
薛怀石冷冷一哼,对于薛道口中的辛劳根本不认同,拿起旁边的茶杯,掀开盖子,动作熟练的撇了沫子,呷了一口,说道:“辛劳?你有什么辛劳,这偌大的府邸,你曾插手一分一毫了,你不在的这半年,都是明微在操持,你可曾听她有只言片语的抱怨了?哼。”
薛怀石最后还哼了一下,听的薛道讪然,没想到父亲和母亲如此维护林照,自己倒一身的不是了,正要再说话,薛怀石却直接赶客道:“罢了,素州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即便听你说了,我也难以判断,述职的事,我还算相信你的能力,去吧。”
薛道哭笑不得,只得起身请辞。
也不知道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挨一顿骂吗?
该死的平怜,什么馊主意。
而当事人平怜瞧见薛道从堂屋出来,脸色阴沉,疑惑的挠了挠人中,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父子两人吵架了?
可是刚才堂屋里没传出争执的声音啊?
薛道上前,一把攥住平怜,后者一头雾水,却吓个不轻,好歹跟了薛道这么多年了,这人生气起来多可怕,平怜没领教过,却也亲眼见过,被攥着领子,双腿都开始打哆嗦,讪笑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薛道话锋一转,“你不是和芒种走的挺近吗?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娘家那边的事情?”
平怜松了口气,想了想,说道:“芒种倒是说过,说咱们少夫人从前在娘家的事情,性格倒是很孤僻,但才学极佳,所谓人不出门,名声远扬……”
“我不是说这个。”薛道逼供一般。
平怜绞尽脑汁,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只得说道:“芒种那丫头平日里嘴严的紧,什么都不肯说,她是最衷心少夫人的了。”
平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着难以察觉的得意,薛道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看他,平怜嬉皮笑脸的,立刻贴上来道:“恰如奴对少爷的忠心耿耿。”
“一边去。”
薛道嫌弃着,忽而道:“要是问春分呢?”
“少爷别看那个春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忠心程度不亚于芒种,一说到少夫人的事,她是一个顶三个,问她怕是问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