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沈梦渔换了一身比较得体和崭新的衣裳,仔细地拾掇好妆容,戴上王氏赏她的耳坠,以及上回德安太后赐予她的玉镯子。
这次提前知道要进宫,为了尊重一下场合,她便打扮得妥帖得体一些。
毕竟最后一次以景王府的厨子示人,不能给景王府丢脸的。
到了膳房,她手脚利落地备了四道菜,虽不是什么鲍参翅肚,却是花了心思菜。
汤是老火靓汤,饭是腊肠煲仔饭,菜是丝瓜烧土鱿,甜点是红糖姜汁糕。
这几味菜都是良州的家常名菜,她没少吃,做法早已烂熟于心。
她觉得这些地域性明显的家乡菜,估摸太后不常吃到甚至没吃过,定能给她留下新鲜的印象。
有时候人们对美食的渴望,往往出于新鲜感。
阿福帮着她,悉数将菜品放入食盒。
“阿渔,你这就要走,真叫我们舍不得!”阿福昨日听徐管事说了沈梦渔提前请辞之事,颇为惋惜。
沈梦渔安慰他道:“我又不是去远行,离了景王府,但还在京城里头,还是有很多机会见面的!”
“我们都认为,你会一直留在景王府伺候六殿下的吃食呢!你若走了,他怕是又食之无味,食不下咽咯!”
“瞧你说的,之前不也没有我嘛,他还不是好好的。”
“可是自从你来了,他的确在饮食上宽容了许多,气色也红润了些,这是你的功劳!”
沈梦渔摆摆手谦虚道:“哪有这么夸张啦!”
“对了,以后六殿下,就麻烦你们多留心了,这个给你。”沈梦渔从身上摸出一张纸,递给阿福,上面写了一些李霁喜爱吃的食物,是她这段日子归集记录的。
阿福看后,忍不住又夸她:“阿渔你真的很细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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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后,沈梦渔偷瞄了几眼李霁,他常戴着口罩,府里那些奴仆是怎么瞧出他脸色红润了?看吧阿福嘴巴也是圆滑得很,对她乱戴高帽呢!
李霁也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见她装扮得比平日里要细致。
她的手指上上回切伤之后,如今留了一条浅细的疤痕,回头得拿些去疤痕的药膏给她,这类药膏,他多得很。
从景王府到兴庆宫,有颇长一段路程。
沈梦渔起得早又一顿忙活做菜,这会子坐在马车里,一阵困意袭上来,她不禁打起盹儿,脑袋摇摇晃晃,不小心砸落在车窗边。
“嘶......”她醒了醒,揉揉撞疼的额头,换了个方向,不一会儿又睡着。
李霁低笑一声,挪到她身旁,把肩膀借给她靠着。
她倒靠得毫不含糊,就这样一路睡到了兴庆宫。
李霁叫醒她,见她睡迷糊的样儿,宠溺地掐了一把她的脸颊,她顿时清醒许多。
“你掐我干嘛啊......”沈梦渔嘟了嘟嘴,拿下他的手。
“到了。”李霁盯着自己的手被她拿在手里,她的手心暖暖的软软的,令他格外安心。
“这么快?”她还没睡够。
“睡到口水都流出来,毫无仪态。”李霁摸摸她的额头。
沈梦渔立马坐直腰板,松开他的手,拿出帕子抹了抹嘴角,根本就没有口水嘛,仪态倒是得端正一下。
“清醒了吧,该下车了。”
“不好意思啊,”沈梦渔下马车时轻声对他说道,“方才把你当枕头了。”
李霁向她伸出手,说:“怎突然这么客气?”
沈梦渔勾了勾嘴角,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说:“我才不会跟你客气。”
她握着他的手,就着他的力道落了马车。
站定之后,她刚想松开手,却被李霁牵着。
沈梦渔不解地瞟了他一眼,轻轻地晃了晃手。
“我......”李霁想牵她的手,一直牵着。
“你的手好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