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闻岁不明, 七八岁,明明就只差了三百天, 能大的区别。
但他此刻发现,人是可以在一瞬间长大的,从前的迟钝幼稚,笨拙无措,能在某一时刻突然就变得成熟起来。
他知道江暗一直以来都很淡,好像世界上没么事情能够难倒他。可是现在,他才察觉哥哥也只是刚刚九岁, 意气风发却仍然稚嫩的年纪, 不是永远的无坚不摧。
于是,当他哥的眼睛在下雨的时候,他要成那把撑在头顶上的伞。
闻岁把他抱得更紧, 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复:“你还我,岁岁在。”
又一颗温热的水珠砸下去,江暗深深埋进他的脖颈里, 良久才压抑着痛苦说:“嗯,我只你了。”
闻岁的心脏又疼了起来, 感觉自己也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连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很是吃力。
他抬手在江暗的眼尾抹了一下, 湿漉漉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我回去了好吗?淋久了雨会感冒。”闻岁终于冷静下来,艰难地抓起地上那把『潮』湿的雨伞, 抖落雨水新撑起。
自己好像跟江暗互换了角『色』,变成了年长的哥哥,“哥, 起来,跪了那么久,膝盖肯破了。”
江暗飞快地抿了一下唇,撑着地勉强站起,脚麻木到没知觉,猛然一晃,手臂被抓得很紧。
他自嘲地笑了,迅速站直,甚至没分神去检查刺痛的膝盖,只是把伞往闻岁那边挪了一些。
闻岁盯着他的眼睛,又说:“我知道现在说么你可能都听不进去,我也不想劝你想开或者不要难过,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现在想干么,我都陪你。”
“去哪儿都好,我不想回酒店。”江暗滚动喉咙,沙哑开口。
闻岁心里酸了一下,抬头看天,雨势稍微了一些:“那我坐公交车回去,坐到你心情好一点止。”
是他能想到的,不会让他哥太累,又可以散心的唯一方法。
江暗嗯了一声,无声地接过他手上的伞。
晚上乘车的人不,他俩坐在座位的最后一排,窗户微微开了些,时不时地飘进来零落的雨。
闻岁把手掌捂热,才伸手抓着他的手,缓慢嵌入指缝,指相扣。
江暗终于侧头看了他一眼,瞳孔好像被月『色』照亮了一下,眼神意味不明:“牵我干么?”
“怕你走丢。”闻岁口不心扯了个理由,余光却落在方起了褶皱的风衣上,上还沾染了一点墓碑上的灰,被雨水浸过,显示出一点和他平日里不符的狼狈。
他很话想说,像是一口气喝了一大罐带汽的碳酸饮料,压抑不住满心都是冲动,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至少,应该等他哥心情再好一点。
他需要做的,就是么都不问,静静陪着。
江暗收紧指节,把他的手握紧,低声说:“不会走丢,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闻岁缓慢眨了一下眼,语速很慢:“以后不要说没家了样的话,我在,不管是酒店,还是宿舍,或者租房,都是你的家。等以后我赚了更的钱,就买个房子一起住,行吗?”
很难听到他么正经的语气,江暗发自肺腑地笑了笑:“但是你没京城户口。”
“那就找个能落户的地方买,反正……”闻岁顿了顿,声音新染上沙哑,“哥,现在不是三年前,你也不再是一个人了,不需要所事都自己扛。”
江暗一时间忘了呼吸,情绪突然变得很。
些天他经尽力让自己断掉痛感和神经,不去想未来和以后。就算是永远得不到闻岁的回应,他也会带着长久的爱好好活下去,哪怕孤身一人。
可是现在,个平时说么都嫌矫情的朋友,认真告诉他以后的规划,些未来里,全是自己。
现在他一无所了,闻岁真的就成了存在的全部意义。
他怕份汹涌的感情吓到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