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徒蜂拥逞凶相姑娘力战显英豪
梅云吹灭了灯,掩上了门,却倚在门旁,不吭一声地听那外边的动静。约莫有喝半盏茶功夫,听得远远的两个人说说笑笑、唱唱咧咧的从墙外走来。梅云吮破窗纸,望窗外一看,见两个店伙计醉眼模糊地走进院门。一个是个瘦子,一个是个秃子。他两个才拐过那座拐角墙,秃子说道:“咦!店主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吹了灯睡了?”瘦子说:“想是睏了就早些睡了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顾口里说话,不防脚底下“咣”的一声,踢在一件东西上,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原来是个铜盆子。秃子便说道:“谁把这东西扔在这儿了?这准是李柱干的,咱们给它带到房里去。”说着,毛下腰去拣那铜盆子,又走进屋里。进屋一看,月光下墙边躺着一个人,秃子说:“你瞧,怎么躺在地上了!”
瘦子走到跟前一看,道:“怎么俩呀!”弯腰再一看,他叫了起来:“敢情是店主!还有,李柱也躺在这了!这是怎么回事?”
秃子连忙放下盆子,赶来察看,也诧异道:“这真邪了门了,难道那书生有这么大神通不成?把店主和李柱都撂倒了!可他又哪儿去了呢?”
二人正要向屋内其它地方看,嗖,从暗处蹿出一个人来,站到了门外院子里。二人冷不防吓了一跳,一看,是个女子,便不在意。
那瘦子先说道:“怪了!怎么没见书生,却出来个女子?
秃子说:“咱们得盘问她一下。”他向前问道:“你是谁?”
梅云答道:“我是我。”
秃子道:“是你,就问你呢,这屋里那书生呢?”
梅云道:“这屋里那个人,你交给我了吗?”
那瘦子道:“先别讲那个,我们店主这是怎么了?”
梅云道:“你们店主这大概算死了罢。”
瘦子道:“知道是死了,谁弄死他的?”
梅云道:“我呀!”
瘦子道:“你为什么弄死他?”
梅云道:“准他弄死人,就准我弄死他,就为这个。”
瘦子听这话说的野,抬腿就奔向梅云。只见梅云不慌不忙,把右手从下往上一翻,用了个“叶底藏花”的架式,只一个反巴掌,早打在他腕子上,拨了开去。
那瘦子一见,说:“怎么着,手里有活?你等等儿,咱们爷儿俩较量较量!你大概不知道你师傅的少林拳有多么霸道!可别跑!”
梅云说:“想跑就不来了,等着请教。”
瘦子甩了外衣,交给秃子,说:“你闪开!看我收-拾这姑娘!”
梅云也不和他斗口,站在台阶前看他怎么个下脚法。
那瘦子紧了紧腰,转向南边,向着梅云吐了个门户,把左手拢住右拳头,往上一拱,说了声:“请!”按那打拳的规矩:各自站了地步,必是彼此把手一拱,先道一个“请”字,招呼一声。那拱手的时节,左手拢着右手,是让人先打进来;右手拢着左手,是自己要先打出去。那架式,拳打脚踢,拿法破法,各有不同。若论这瘦子的少林拳,确实有些拿手,三五个人等闲近不得他。只因他不守规矩,伤害了邻居,在家里存身不住,才跟了这个黑粗的强盗店主,在此做些不公不法的事。如今他见这女子刚才的一个反巴掌有些家数,不觉得技痒起来;又欺他是个女子,故此把左手拢着右拳,让她先打进来,自己再破出去。
梅云见他一拱手,也丢个门户,一个进步,便到了瘦子跟前。举起双手,先在他面门前一晃,这叫作“开门见山”,却是个花着儿。破这个架式,是用右胳膊横着一搪,封住面门,顺着用左手往下一抹,拿住他的手腕子,一拧,将他身子拧转过来,却用右手从他脖子右边反插将去,把下巴一掐,叫作“黄莺搦膆”。
那瘦子见梅云的双拳到来,就照式样一搪,不想梅云把拳头虚幌了一幌,踅回身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