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如铁钳的手的腕上裹了一圈布,从衣袖窄收和牛毛质地不难分辨出来者是何人,那人冷笑,“早就发现你了,来者何人?”
是贺予执!
乜九捏拳,突然暴起,猛的掀翻了他。
与此同时,同一片墨色的深夜里,黑压压的铁蹄身就如闷雷一般铺来,强势又隐蔽的掠过了数座要道关卡。
陈秉司强撑着疲惫,晃晃悠悠的又要靠着谋士睡着了。
尹原扶住他,“王爷不若喝点茶水?”
“不要。”陈秉司皱起眉头,“本王不困。”
尹原看着已经完全靠在他肩头的脑袋,抿唇,“是,您不困。”
“到哪了?”
“蒲城。”
“过了这关,直接强攻入皇城,定要救出皇兄。”陈秉司道,“缴械不杀,百姓不杀,魏舒……也不杀。”
距离皇城已不到百里,此间只剩蒲城,皇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陈秉司亲自去见了知府,一道密旨降在那知府头上,如同一路以来的所有官员的反应一样,在他的呵斥和威压下接过圣旨端详,最后犹豫道:
“下官派人去通信。“
四处都是魏舒的人,还没到送到宫里,就会被魏舒截下,那么他私自率兵回京勤王的行迹就全都暴露在那个反贼手里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不准。”
“小王爷,这不合规矩呀。”
陈秉司没时间在这和这个家伙磨洋工。
他抽出尹原身侧的佩刀,狠辣的用刀抵住知府的脖子,凶狠的不行,“本王就是规矩,开门,给本王放行!!”
知府看着脖子上的刀,双腿一软,“小王爷息怒,下官心系皇上,却不得已……”
“皇兄现在身陷囹圄,再啰嗦就杀了你。”
就算这封假圣旨没有在这奏效,没有名正言顺的名头,陈秉司也要硬闯这皇城!
“这……”
知府还在犹豫时,尹原看了眼陈秉司手中的刀已经快见血了,索性抓住旁边的城守将其手反折。
咔嚓闷响被哀嚎盖住,他冷声道:“没听见王爷的话?还是想带着整座城池抗旨?”
就算是长公主收兵时,知府也没见过这阵仗,被他满口“皇上现在很危险,你怎么敢违抗圣旨”给吓怕了,哆哆嗦嗦的挥手。
“下官放,放……王爷息怒…请王爷务必保重皇上啊!”
陈秉司这才松开手。
尹原立刻把刀给他收了回来,锦衣玉食的小王爷拿着个刀怪城也安静了许多。
百姓夜里在里坊贪得一时闲的聚会,直到外头猛的喧闹,无数慌张的步伐向城门跑去,顿时被惊扰了。
那分明是兵刃交接的声音!
铁蹄逼近声声震耳欲聋,刀剑的雪白寒光就在不远处,角声被吹响,连带着瞭望台的烽火也瞬间燃了起来!。
“镇南王为何会在皇城?!”
“无召不得回京,率兵压城是有反意?”
“是你们挟持了皇上!!吾等奉皇上之意清君侧!”
隔着打起来的士兵,相互叫阵的气势冲天,叫声划破长空,漫天黑夜被点燃,火光漫天亮如白昼,照亮着每个人的面容。
皇城兵变。
半个时辰前,距皇城十里开外的驻扎的军队和探子已经火速报了过来,陈秉生清点了手上的兵力,只有宫内进军和早已建好的一支护城军。
其余几乎全部兵权都捏在魏舒的手中。
如果硬要说,陈秉生只能想到他那个亲生胞弟陈秉司有这兵权。
但这几乎就是无稽之谈。
他仅存的这个弟弟从小就不忤逆兄长,乖巧嘴甜的就是只羽翼未丰满的雏鸟,陈秉生立刻叫护城军从后头包抄了过去。
但凡发现是有人冒充镇南王,直接格杀勿论。
然而回报却说,就是镇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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