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了皇帝的酒,不就是不把圣上放眼里吗?
长公主如今本就身拥大权,是一个风口浪尖易引人忌惮的位置,行事更应谨慎才对,怎会做出这种蔑视皇权的举动来。
更何况,酒酒在地上,是给死人喝的。
这是何等的大不敬!
陈秉生抿着唇一言不发,就在驿使以为圣上会勃然大怒时,上头的人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了,下去吧。”
就……出去了?
皇上没生气?
驿使和小太监都大气不敢出一口地溜了出去,小太监站在殿前感慨,一尾拂尘扫在他身上,他的顶头总管太监来了,骂他:“怎的出来了,皇上房里不留人伺候?”
小太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长公主和圣上都有些反常,小太监压着嗓子感慨,“圣上对长公主是真的好。”
“那自然是不用说的。”
总管太监名李清,生的很有福气,脸上堆着笑的时候很讨喜,但板着脸又能震慑下头这些太监。
他斥责道:“行了,胡思乱想什么!东阁的屋子收拾好了?竟然在这乱嚼主子的口舌!”
小太监溜走了。
李清李公公望了望书房,叹了口气。
皇上对长公主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不仅仅因为长公主如今是百姓家的战神,还因为她是皇上许诺要明媒正娶的皇后。
陈秉生一度将要立后的事昭告天下,天下皆知这皇后定是风华绝色,是个英姿飒爽的人儿,却不知未来皇后就是长公主罢了。
这事他只能憋着不能说,说了要掉脑袋的。
帝后琴瑟和鸣,是自小就定下的情谊。
可是天下人哪懂这些?
他们只当两人是兄妹情谊。
要不是前段时间皇上醉酒吐露真言,他也是不知的。
如今既然已经知晓陛下的想法,他能做的,只有顺着陛下的心意。
那小太监走后还不到一个时辰,皇城的禁军侍卫又跑了进来,满脸惶恐,“长公主,长公主回来了!“
李清笑着:“回来好呀,咱家这就禀报皇上,准备接风洗尘!”
“不是!”
李公公一脸不解。
“长公主不肯交兵符,带兵封了皇宫!”
李清:“!!!”
怎,怎么可能?!
大奉的兵权分在几处,镇守西北、南蛮,东夷,各镇边将军手握五万兵马。
最大头自然在皇帝手上,二十余万将士是大奉的脊梁。
早在前几年新皇登位时,陈秉生就把十万兵马的虎符塞到了长公主魏舒的手中。
这事后来被朝中大臣知晓后都大为吃惊。
毕竟自古都是皇帝削弱兵权,就怕武将拥兵自重,像魏舒位高又权重的身份,自然更容易生出不轨之心。
因此陈秉生这个举动也无非是大胆至极,他这不就是把腿肉送到狼口中去咬么?!
当然,也有人夸赞圣上敢于让权,不猜忌皇亲。
又有人怒斥皇帝昏庸,任由大权旁落,用什么来治理打压长公主势力,要知道,因为这些年的战功,魏舒如今也深得民心。
可惜,魏舒从来不是狼,狼是陈秉生,他才是那条大尾巴狼。
陈秉生心心念念地就想着怎么把自家媳妇儿叼回窝里,那十万兵权又算什么呢?
他在这件事上专权独断。
后来又因为这些年兵马富足,百姓安康,也没生什么乱子,众人就逐渐倾向于前者的说法了。
因此,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时,李清是不可置信的,声音颤抖,“长公主?”
“是。”
“要……造反?”李清不信邪地想去外头看看,就被整齐的铁蹄声给吓了回来。
如果是从前的长公主,他自然是不信的,但方才驿使才传了话,长公主如今性情大变,指不定会干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