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玉堂叫人家“崽子”,展昭遂就提醒道:“人家的年纪可比你大。”料不到展昭居然向着他人,挑他口头上这点错儿,显得他自己多高似的。玉堂立刻回复道:“阅历跟年纪有什么关系?跟他老子和哥哥比,那可不就是个‘雏儿’么?!”
因为白玉堂声音大了,展昭急忙警告道:“你低声吧!小心人家听见了。”话尚未完,果然那一位抬起头来,往两人这边看了一眼。倒楣跟玉堂坐在一起,展昭一块儿也跟着丢人。
看见了这样,展昭急忙扯一下玉堂,然后给那人赔个笑儿。
就算被人家听见了,玉堂仍然不承认自己有错,他认为他说的都是实话,又不是凭空去诬陷他。若是这件事反过来,玉堂被人说成了“崽子”,叫他听见了,这厮早上去动手了。不得不说,还是王家的公子涵养好,不去跟这厮一般见识。
说完了王家的公子后,玉堂又继续介绍其他的人。东面靠窗坐着的那个,身穿赭石色衣服的人,是东京布帛行的行老苏钰——这人正是苏兴的叔父。听见这话,展昭仔细去看时,这人果然眉眼间与苏兴有一两分像。不过看看苏珏的神态,人家比苏兴可精明多了!
这个时候,展昭突然问一句道:“怎么你四哥今天没来?”一说到这个,玉堂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哼一声道:“这种宴席,只来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让我四哥来?他们还没有那个情面!”展昭心里哼一声道:“你这样过来凑数的,在外人眼里也算个‘崽子’,有什么资格去笑话别人!”
因迟迟不听见孙家的人到,展昭遂问了一句道:“怎么你丈人今天没来?”听见这话,玉堂立刻反驳道:“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休这么说!”展昭只道是这厮面羞不承认,遂就笑道:“我听苏兴他们说了,八字都快写完了,怎么就成了‘没一撇’?”
玉堂最厌烦这些老婆舌头,如今连展昭也学会了,因此不等这话说完,玉堂呵斥他便道:“管他‘有一撇’‘没有一撇’,你爹又没做了丈人,你又不跟着能做个舅子,你乐个屁!”
突然被玉堂呵斥一通,展昭本来想反击几句,怎奈今天得用着人家,也就罢休。更可况这厮疯狗也似的乱咬人,看来是条件没谈妥,心境不好,或许也有些不太乐意。想到这个,展昭突然有些庆幸:幸而自己就一个人,没有这些家族使命,干什么都自由。展昭于是不提这个,接着原来的话头,又问那些来客的情况。
玉堂又继续介绍其他的人,有酒行的,有茶行的,有粮行的,还有一些是染坊、盐运、茶司、尚食等处在职的官吏。
有户部金部司的官吏,有太府寺市易司、都商税、榷货务、交引库、店宅务等处的官吏,有提举常平司的人,还有汴河堤岸司的官吏,也有蔡河上下锁的人。除此之外,来的人还有开封府的。所有这些客人里面,尤其是柜坊、药行的人最多。
听着听着,展昭突然就问了一句道:“俗话说‘无事不聚’。这么多忙人聚在一块,不单单是为了吃酒吧?这一次东京的地价真的要抬么?”对于展昭的询问,玉堂便就安慰道:“怕什么,就算再高,还有我呢,能让你流落街头么?”因这句话,彻底坐实了展昭的猜测,果然今天这些人聚在一块儿,真没有好事!
就在不久之前的时候,玉堂与东京城的大商贾,孙辰君的女儿定了婚事,弄得大张旗鼓的,东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展昭这样整天忙着治水的,都已听说了这件事。这一场婚姻的目的,无非是两家联合起来,应付马上要开始的大战。
就像今天李家的宴请:明面上李亿只是宴客,实则是借着宴客的机会,在商事、官场上拉拢人,为接下来的动作摸摸底儿,做一做准备。反正不管怎么样,马上就会有一场大波澜,已经是铁板钉钉了,明眼人都已经看见了。
因为包龙图要治河,需要搬迁蔡河两岸的百姓。趁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