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坐庄插了一句话：“秦云在属下去过的当日下午便启程去往相府了。想必——很快，秦相应该也就能收到这信息。”
“不错，依着那老狐狸的个性，看到这情况，了解了楼主的江湖地位和号召力，一定想同时卖两方的面子。”饮冰眼神冷酷，“替我们‘救’了楼主，江湖白道自然对他有所改观，他好趁机拉拢。对于杜尔迦教，他们一直有往来。暗地里或许会答应悉伐一个什么好处，让他暂退一步。但别人传出去也只会是——他秦相想办法避免了冲突。”
“万一这秦相去，并不是为了楼主呢？”孟良担忧道，“他最后只想去参加个婚宴呢？”
柳芊芊也不由地点点头。
饮冰愣了愣，忽道：“不。一定会顺带着相助楼主。甚至于就是为了楼主而去！”
“为何？”
“自古以来，皇帝可以直接和江湖豪侠建立友好联系，甚至相辅相成。但是——他治下的权贵大臣要是也如此，难免要心生猜忌。你们应当也有所了解，自古开国前期，草莽贫民较多。尤其是江湖绿林草莽，实力不容小觑。有一个有能力有手段的人组织一下……那就很可怕了。”
柳芊芊忍不住道：“你不要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噻。”
饮冰白了她一眼，蔑视道：“楼主说得果然没错，你悟性确实不好。”
杨大夫笑起来：“要是只是为了一个江湖组织的邀请，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相就前去作客婚宴，那得是多好的关系！另外，悉伐那个嚣张跋扈的性格，恐怕大宴三日不止。有多少人会看到这位丞相。人们会因此作何感想？大家口口相传的速度之快，想必你也领教过了。”
柳芊芊眼睛一亮：“所以——必定是有陛下的授意的。”
孟良也恍悟一般啊了声：“婚宴和救人无论谁在前，对秦相都没有坏处。救人在前，那他可以说恰好赶上了喜事，江湖草莽敬重天威，特此高攀。若是先婚宴，大可以说本准备先去了解一下这些江湖中人，不料恰逢喜事，正好替陛下施个恩德。”
柳芊芊不住地点头，暗念，这里头竟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月影楼一众人正讨论着，砉地回神一般，相视一笑。
“也就是说，师父的计划成功了一大半！那些人心里头确实已经把师父看作是讨好陛下的一件‘妙礼’了。”
“对。”
饮冰突然瞪着她，声音寒怖：“你听好了，关于这些计划，你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包括你的至亲至友。要是泄露了一点点风声……我们将第一个怀疑你。那颗脑袋——我就——摘定了！”
柳芊芊被唬得打了个寒颤：“不说。我绝对不会多说的。”
话毕，两手交叠掩住嘴唇，又强调一遍：“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