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鼻中拖出一声懒散又绵长地气息。
柳芊芊迅速站起身:“谢谢师父。”
离去时,步子都带着兔子般的跳跃感。
诗梦凝视着她的背影,啼笑皆非。
真是个可爱的徒弟呢!
庭院里日光已经偏斜。诗梦环顾四周无人,缓缓坐直了身子,从袖内掏出了那三枚飞雪,捻在指尖,左右细细翻看、摩挲,时而用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戳点芒尖。可琢磨了好半晌,也没琢磨出什么,有些气馁地委顿了身形,撇撇嘴,暗叹了一口气。顿了顿,他还是不死心,又拿起飞雪搁在眼前反复打量,敛眉凝思。
此时,日头已斜,霞光浸染。坐得如同雕像一般的诗梦,双眸中猝然有了火焰跃动似的精光。他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剑眉一挑,两手抓握住飞雪如分月饼一样悠悠一掰……
——————————华丽丽的分割线——————————
杜尔迦神庙。
堕冰河枯坐在黑暗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咳嗽着,白天自己请战的场景似正在眼前无限遍地重放。谁也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只听得鼻中哼出一声冷冷的笑意。想得入神了,他竟有些遏制不住快意,轻笑出声。这番情绪动荡,引得胸口一阵发烫,喉头一阵发痒,他躬身咳了起来。
但他不介意。待顺了气,悠悠坐直,抬袖一分一分擦干净吐出来的血迹。
从小到大,自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虐待,从今往后——一点一点讨回来!
“师父,请恩赐我为您效劳的机会。这副卑贱的躯壳只有在为您征战中死去,才能显得不那么肮脏!”白天,自己谄媚下贱到骨子里的话语一遍遍回荡在耳边。
堕冰河想着想着,不由地又笑了起来,甚至带着几分自得。
我可真是个演戏的天才!
悉伐早已不再年轻。但迄今为止依旧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他赢得太多了,多到觉得一切本该如此,一切皆是他脚下的尘埃,能做他身边一条狗就是对别人的恩赐了。所以,他喜欢别人在自己跟前自觉地学狗摇尾讨好。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盲点。从来不会觉得有些人的“自轻自贱”已经到了超出正常的范围。
因此,今天的悉伐太高兴了:“几个孩子中,就属你胆子最小,性子直接,是几个师兄弟中最乖的一个。这件事情你不必操心。好好休息几天养养精神,等老三把战果带回来时,再来凑这热闹也不迟啊。”
“谢师父。师父您对我真好。”堕冰河笑起来,甚是感动到泪眼婆娑“我身上所有的伤口似乎都好了!”
悉伐舒心的大笑起来。
正如此时此刻一片暗夜中的他。
师父,你知不知道这教派中想你死的人太多了!多到我要是坐在你那个位置都会觉得夜不能寐,头皮发麻。奈何他们都缺些胆量,那只好我来了。
堕冰河找来自己的心腹,将一封加了密的信函递给那人,森冷的声音如同外头的夜风:“我这几日身体状况不佳。大夫嘱咐我要多吃些补血的。我有几道菜特别想吃,你去替我央求央求厨娘,给我开个小灶。这单子别给旁人知道了,让她交给帮解忧园那帮弟子采购蔬果的小丁头。不用采购太多,偷偷带些即可,别给教主知道了我多贪了些油水。”
一片黑暗中,心腹的神色不甚清晰。
他带着一丝笑意:“是。堕祭司。还是找那个漂亮的小厨娘。你何时……再去看看她。她可想念你得很。你再光叫她开小灶,不给她点实际的好处,小心哪天她放一把巴豆进去!”
一时空气凝滞。
摹地,同时爆发出两声爽朗的大笑。
“好好好。你同她说,要是——我明儿就吃上了要吃得菜。我就寻个机会去看她。”
“小心你师父。”
“没事儿,他最近忙着呢!他准我休息两三日的。”堕冰河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