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为了配合自己罢了。但……至少她愿意配合不是么?
他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祈求神明垂怜……哪怕只是垂怜,也没关系。若是可以,怜上一辈子,也是好的。
顾辞很少有这样……鲜活地像个年轻人一般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开心地像一只吃到了鸡的狐狸,身后像是有尾巴在欢快地摇摆。只是那开心里,又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隐忧。
像是一只吃到了鸡的狐狸,生怕被人发现他偷偷吃了鸡一般。
骄傲如顾辞,这般忐忑地小心翼翼的样子……时欢低了头,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在月色下泛着莹润的白,有些瘦削,看起来并不像是能拉弓射箭的手……可这双手……的的确确是曾经拉过大弓,降过烈马的手。
她想起他面无血色躺在那里的样子,她想到那个隐没在浓雾背后的酷似顾辞的背影,她想起这段时间这个男人对自己点点滴滴的维护与呵护……她隐约觉得,自己和顾辞之间,应该有过许多交集,在自己遗忘的那段记忆里,这个人……应该是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月色很美,掌心温柔,花灯很美很惑人,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少女低着头,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此生从欢啊……
她大约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也知道顾辞对自己应该有些别的心思……可这人是顾辞啊……她看着他,做不到说“不”……
她想,也许对着顾辞,自己永远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头顶落下一只手掌,轻轻摩挲了下,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就像方才于茫茫人海里,为自己挡开所有相对而来的人流般。
“走吧。小兔子花灯买了,莲花花灯也放了……听说还有猜字谜,不过咱们就不去凑那热闹了吧……”顾辞声音里都是显而易见的愉悦,透着宠溺,“若是欢欢去了,怕是旁人就没有任何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