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兔子花灯买了,莲花花灯也放了……听说还有猜字谜。不过咱们就不去凑那热闹了吧……”顾辞声音里都是显而易见的愉悦,透着宠溺,“若是欢欢去了,怕是旁人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若是师兄出手,便是我也没有任何机会的。”公子顾辞,上马征战足以平天下,下马执笔足以扫文坛,胸中有丘壑,而眼里存山河。
他回头,清风霁月,“承蒙师妹夸奖。若是师妹上场,师兄甘拜下风……无论什么时候。”任何时候,只要对面站着的是你,我定丢盔弃甲,甘愿为俘。
顾辞说地亦真亦假,说完转了换题,“出门前,谢绛已经在镇子上转了一圈,打听到一个很好吃的小摊,要去尝尝么?天色已晚,吃完就可以去休息了……明日还要赶路。”
“好……”
……
这边,含烟拽着片羽和林江,不由分说地往人群里窜,林江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反驳,再回头看去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自家公子了,心下虽懊恼,却也知道影楼自有人暗中一路护送,倒也没有过多担心。
何况自家公子也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公子。
当下,倒也一门心思地陪着两个丫头吃吃喝喝了起来,亦或说是自己和片羽陪着含烟吃吃喝喝……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小丫头能有这样的精力,明明之前教她练武的时候没多久就要歇一下的……但此刻却在人群里穿梭地跟个在水里的鱼似的,仅仅只是跟在后头就跟地气喘吁吁的……再看身边粉红色的片羽,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虽然在片羽面无表情的脸上其实也看不到什么生无可恋,但林江就是觉得,片羽应该和自己是同类。
即便今日的片羽是粉红色的。
最后,在林江明示暗示时大小姐可能已经回去了之后,含烟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打道回府——说是打道回府,其实也是一路逛吃逛吃地回去,甚至给自己小姐还带了不少。
彼时,天色将亮。
时欢已经从灯会上回来睡着了,于是,那些“带给自家小姐”的吃食,最后依旧进了含烟的肚子……当然,这是后话。
而此刻,顾辞和时欢从灯会上回到客栈,上了楼,道了别之后,看到太傅屋子仍旧亮着烛火,于是,顾公子便敲响了太傅的屋子。
开门的是林叔。
老爷子正百无聊赖地自己跟自己下棋,偶尔凭心情悔悔棋,向来落子无悔的太傅大人,对自己的左右手格外宽容,就顾辞进门的当口,就看到太傅从棋盘上拿起了一颗白字,丢回了旗盒……看来,这次太傅想要白子赢。
抬头见顾辞,半分不好意思也没有,对着招了招手,“阿辞来了啊,陪我下棋……听说去灯会了,好玩么?”
顾辞拉开椅子坐下,接过太傅递过来的旗盒,黑子。他低了眉眼笑,假装没有看到方才太傅的小动作,继续这局已经隐隐有些大势所趋的棋局来。
他漫不经心地落下一子,才道,“挺好的。之前倒是没有机会去玩过,今次却觉得……甚好。”
“甚好”二字,含着笑意,让太傅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学生,太傅自认还是了解的,是大成历史上少有的天才,学什么都很快,文的,武的,几乎都不费什么力气,但也因此,自小就对什么都提不起多少兴致来。
更别说是对这种并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了。自己这般问,觉着大约也就得一句,“尚可”,倒是出乎意料了。
“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么?”
“嗯。”想起那小丫头害羞了往自己怀里躲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鸵鸟,他眉眼柔和,开口却直截了当,隐露锋芒,“老师……陛下那道圣旨,作废可好?”
太傅看着棋局,没反应。
正在倒茶的林叔,手一抖,茶水溅落在茶杯之外,他低头擦了,才道,“老奴疏忽,这就为顾公子换个茶杯。”说着,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