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长泽只费了大半日功夫就飞到了岐郇山附近,可架不住此前因路途遥远,在岑妙妙收到令讯时就已晚了数日。
故此,等岑妙妙和长泽披星戴月赶回剑宗时,散落各处的弟子已经回来了大半。
此时岐郇山上上下下已经被打扫一新,一派光鲜气象。
四处张灯结彩,装点星玉,放眼望去,几乎每一个路口都焚了万金难求的乌云瑞脑香,微光氤氲的莲灯沿着山门点至上下九峰,迎客的白鹤只只昂首挺胸,大道上被完整的星丝定雪毯铺设得一丝不苟,就连平日人迹罕至的萧瑟小路上也连一片落叶都不曾出现。
青天白日看去,云卷云舒之下,自有瑞气千条,气贯长虹。
岑妙妙沿途上山,身边不断走过面带春风的弟子,彼此谈论之间,自然都是关于岐郇山新晋热点——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道祖。
“谁能想到,传闻中的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面前,啧,这回轮到无耀峰那帮二愣子傻眼了吧,道祖竟然生得比郑峰主还嫩生,全然不似他们平日里膜拜的那副彪形大汉模样嘛。”
“你小声点,那帮蠢货最近已经够自闭了,正愁没地儿发泄,你可别被抓住拖进演武场车轮战,上一个背后说这话的几个师弟,啧,半个月了,这都还没下床呢。”
岑妙妙认出来说话的是禹首峰的几人。
她风尘仆仆地凑了上去,“二位师兄,我才从山外特地回来,好瞻仰一番道祖风采,想问问师兄们,可知道祖现居何处?”
一人挠了挠头,“这……”
另一人在旁边笑了笑,截过他的话头,“别问他,他也不知,咱们都没见过。也是听此前在山门巡守的外门弟子说起才知晓道祖是何样貌。”
“至于道祖现居何处,听说他老人家一回来,掌门就着人将主峰之上浮空的那座穹天水榭重新修整了一番,要知道穹天水榭是道祖他老人家千年之前的居所,大抵如今也是住那里吧。”
挠头的那个挥了挥手,“别急,如今岐郇山上下都是等着一睹群山共主真容的同门。这位师妹,听你说刚回山,想必不知,再过半月就是祭山大典,等到那日你一定如愿以偿。”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说了许多今日山中绯闻,多是庄衍兮的边角传言。
岑妙妙听罢,谢过了二人。
她调转方向,朝竹林听涛走去。
长泽迈着小蹄子跟上,不明就里地问:“怎么不去穹天水榭见他?”
岑妙妙抠了抠手指头,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许久没换过的旧衣,一本正经道:“泡个澡,换身衣裳,你在凡城茶楼吃点心时,没听漂亮小姑娘说要女为悦己者容么?”
长泽似是反应过来,重新打量了一番岑妙妙。
这几年风吹雨打加上不要命的修炼着实有效,一路上宵衣旰食途经险地,不是扫荡秘境魔窟,就是在扫荡秘境魔窟的路上,过得比谁都糙。
经此,岑妙妙已经迅速成长为金丹圆满境界,相信不日就要迎来元婴天劫也说不定。
只是这么做带来的后果也很明显。
少女原本肤光如雪的巴掌小脸染上不少尘泥,浑身上下大大小小伤痕无数,连肤色也黯淡了些许。
四年如一日的穿着太岁最后为她亲手系上盘扣的旧法衣,尽管她也悉心爱护,外袍仍是一日一日的皱旧下去。
头发自不必说,原本丝缎般的如瀑长发如今只是松松挽了根系带,鬓边额角炸出不少细碎的绒毛,光彩不再。
总而言之,旁边但凡站一个细皮嫩肉的女修,能轻易把现在的岑妙妙比出二里地去。
不过长泽打量了一番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长褶的鹿角,打结的皮毛,被追时永远要挨打的尾巴如今尖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