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帝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并未给李公公半点提示。
常年在皇上身边行走,李公公是个人精,他正揣摩圣意,琢磨风向,到底是皇上偏帮从西北调任的沈尚书还是吏部徐尚书。
二人官位旗鼓相当,站队很有难度,若是说错话,反而引得皇上不快。
李公公犯难,心中却对沈为康刮目相看,都已经坐到二品大员的官位上,看起来不像个莽撞的二百五,因为小辈的口角公私不分,实属有些站不住脚。
青天白日闹事,影响不好。
“皇上,沈大人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女儿?”
恍惚间,李公公好像抓到问题的关键。
沈家的事,他跟在皇上身边略有耳闻,早些时候,皇上还感叹沈为康是个情种,眼瞅着要到不惑之年,愣是不生儿女,这样下去,沈为康这一脉,要断了香火。
十几年以前,沈大人在三岔路口遭遇山匪,女儿小蝶不幸身亡,后来,再没人提起此事。
当时,沈为康还上书一封,言辞恳切想要留在西北,李公公记得那封信他有幸看到,很是感动,不然这些大人谁家没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李公公哪里记得住。
沈大
人官位不低,却没香火,和他这个当太监的有啥区别呢,李公公起了怜悯的心思。
“昨日老三带佟德见朕,佟德还念叨个不停,说沈家小姐是个神医,一手高超的医术。”
齐文帝摸了摸胡子,他对此存疑,佟德当即把范崇拉过来脱衣,范崇露出肚子上一条长长如蜈蚣的疤痕,齐文帝这才打消疑虑。
小丫头是个神医,沈为康和白氏宝贝倒也不稀奇。
“皇上,安宁郡主求见。”
齐文帝正在和李公公说话,门帘被打开,一个小太监匆忙进来回禀道。
“今儿也不是休沐日,安宁那丫头怎么来了?”
齐文帝赶忙命李公公收起画作,他临摹画匠的事,不可露馅。
对外,大齐百姓都晓得他不但有治国之才,还有画得一手好画,二十几年了,齐文帝人设未破,靠的不是手下嘴严,而是他足够谨慎。
“回皇上的话,关于沈为康大人之女和徐家小姐的冲突,安宁郡主有事要回禀。”
小太监气喘吁吁,安宁郡主急匆匆,若是不给通报,她真的拿鞭子抽人。
“哦?”
齐文帝多几分兴致,笑道,“让那丫头进来。”
一旁,李公公面露疑
惑,沈为康大人带头起哄,大闹吏部,而皇上似乎没有半点恼怒之意,有蹊跷啊。
先不着急站队,万一站错了,反受其累。
片刻后,安宁郡主小跑进门,下跪行礼。
她和徐向晚的冲突,意外波及到只见过一面的沈清宁,安宁郡主很不好意思。在回府的路上,她听闻沈清宁爹娘真的跑到徐家算账,直接转变路线进宫。
徐家人白莲花的套路,安宁郡主吃过不止一次大亏,这次有苏掌柜作证,她绝对要把徐向晚钉在耻辱柱上。
进宫觐见,太后在午睡,安宁郡主不犹豫,直接找到皇上说明情况。
“皇上舅舅,此事不怪沈小姐,臣女和徐向晚一直有过节,徐向晚主动挑衅,沈小姐刚到京城就遭受无妄之灾。”
安宁郡主实话实说,这个时候她不好装哑巴,必定要站出来为沈清宁说话。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谁愿意无端遭人欺辱?若沈大人和沈夫人找徐家要说法,情有可原。”
安宁郡主知晓,皇上最喜仗义之人,最讨厌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的缩头乌龟。
“安宁,朕还是第一次见你为别人说话。”
齐文帝对沈清宁更感兴趣,突然
有一个新想法。
“皇上舅舅,臣女……”
安宁郡主正在斟酌说辞,被齐文帝打断道:“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