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他的身边,浅笑里含着殷殷询问:“看来,你的功夫不如以前了呢。”这是他们常玩的游戏,每次都能做到曲剑契合,可这次竟然……
“是你的琴技又进步了吧?”旭飞微微笑道,移了几步,将佩剑拔出收入鞘中。
“不对!曲还是以前的曲,这首《将在外》你不知听我奏了多少遍了,怎么还会失了准头?旭飞……你有心事?”
“心事?”迎着她的目光,他无所遁形。或许吧,总想不出答案却仍是要想,应该算是心事了。“什么人可以患难相伴却不能同享安宁富贵?”
“你是说南宫姑娘吧?她没有跟你一起回京?”千雪记得,在爹娘走后的第三天南宫绚就离开京城西去玉漱关了,她不是去找旭飞的吗?
“她走了,说这边再无她牵挂的事情。”他不明白,她救过他那么多次,为他出生入死,而且还……共度了一夜缠绵。如今,她却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留书飘然远走。什么叫再无牵挂,他们不是才刚刚开始吗?如何会无牵无挂……
“定是你太不解女儿家的心事了。她一个姑娘,怎么能老是无名无分地跟着你?”
旭飞苦笑:“我去寒谷提亲了,可她不在,她没有回去。南宫伯母说绚儿很喜欢四处游历采药的,一去经年,这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当初,不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那个不知名的小镇上遇见她吗?可这世间有太多不知名的小镇了,芳踪渺茫,他该从何找起?
“那你……”
“我是回来辞官的,眼下边关已定,四海太平……父皇和朝廷暂时也用不着我了。所以,我打算一个人四处走走,兴许能碰着绚儿呢。想家的时候就回来看看,挺逍遥自在的,你说是不是?”
这席话让千雪听得喉头哽咽,刚抬眼看他,泪水就像决了堤似的滑下。
旭飞伸手轻轻抹了抹她腮边的泪珠,轻柔地安慰:“别哭,我听母妃说过,怀了孩子的女人是不能随便哭的。千雪……感觉时日过得好快呢,你竟要为人娘亲了……”
千雪抽泣着,仍是说不出话来。旭飞……她在不知不觉间爱过而又无缘相守的两小无猜。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人能补全他生命中因云千雪而残缺的部分,没料到竟是盼来这样的局面。好不好?爱上了又失去……人海茫茫,南宫绚究竟人在何方?又须等到何年何月,旭飞心中才不再有遗憾?
肝肠朽断,如果是景飞的痛苦,自有她陪着生受。而旭飞的伤,旭飞的情,她治不了,也给不了,因此,痛甚十倍。
“好吧……你抱我一下,我保证所有的伤都好了。”旭飞点了点她的鼻尖,像小时候一样说着俏皮话。
千雪望着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也像往日的小女孩一样,终于抹了眼泪破涕为笑。张开双手一步上前,她与他紧紧相拥。错过了无数次的春江月明,年少痴情结束在这个心碎的拥抱里。
“千雪,做了娘以后要坚强。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不过,相信大哥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瞧我担心什么啊……”旭飞说着,欲松开千雪的手臂,却发现她摇着头不肯放开。无奈叹了口气,他狠心扯开她:“我走了,好好珍重!”
旭飞离去的背影顷刻间就消失在视线里,千雪捂着心口,只知道那里好难受。珍重!你也要珍重!只怕此际一别,后会无期……
千雪木然回了房内,取出纸笔记下方才奏的第一首曲子。她一直有这样的习惯,凡新作之曲都会写下收集起来。梳妆台侧的锦盒里已经放了十几首,全是她的喜怒哀乐。也许,可以拿给景飞填上词……但是吟唱出声,她怕自己又会流泪。旭飞说不能再哭……要坚强……她颤抖着转身扑到茶壶旁,灌了一杯业已凉透的茶,眼中的灼热这才稍稍压了下去。欲再倒一杯,壶里却已经空了。
“小紫……”千雪轻声朝外间唤道。这才觉得有些奇怪,平日她和晴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