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他身上到底,是有些傲气在的。”茶焦听说了姜爻为他出头的事,如是说道。
“是,到底还是不辱没了他姜爻的声名。”师颐小心地为茶焦擦着药。
一想起集会上的险情,师颐至今还有后怕:“女郎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待着,哪也不许去了。”
茶焦笑言道:“师颐你现在胆子越发大了,都敢以下犯上了。”
“是女郎现在需要静心修养。”
“嗯?”茶焦警告他的危险发言。她从来不是什么风吹就落、雨打就碎的娇花好吧!就算受了伤也可以活蹦乱跳,不碍事的。
“女郎。”茶焦把药膏的盖子旋好,“一味的刚强可不太好,偶尔地展现柔弱,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噢!”
说的也对。柔弱胜刚强。
这道理再浅显不过了。
“我无端怀念那些年无人问津的时候。”
流言蜚语传不进她的耳朵,她就只要百无禁忌地成为自己。
不像这些时日,处于漩涡,身不由己。
“可是女郎,过了很久之后,你会感谢它的。”
“很久是多久?”
“大概我们还活着,或许我们已经死了。”
“那我们死了之后,我还能感谢吗?”
“是的,感谢。”师颐把药箱放进柜子里,仍说着话,“就如同我感谢那些存在的不公。因为它们存在,所以我才存在。”
“女郎,战斗啊!”
为战而战!当初他的誓言是多么掷地有声!
茶焦也被他燃烧的信念点燃,“我会的!”
“还有一件事。”师颐替茶焦掖好被褥,“女郎来京都之后,就没弹过琴了呢。”
他似乎只是在陈述这个客观事实,又似乎在微微失落。
“那,把琴拿来吧。”
“不必现在的,女郎先休息吧。”
“把琴拿来。”茶焦固执地说。
她是个固执的人。小时候母亲便说她固执。
想要做的事一定要做,不然就是毁坏。
“……是。”师颐到底是从了她的意。
茶焦的琴音,世间独绝。
“女郎,我那时在集市听到时,便想,这弹琴的人,该是何种模样?”
“哦?是何种模样?”
“她的心,应该,比天高,比海阔,比酒烈。这世间,禁锢不住她。”
“见到了之后呢?”
“追随,便是我一生的宿命了。”
“可若是有一天我不如你所希望的那样了呢?”
“我对女郎,从无要求。”
“师颐啊师颐,你知道我见你第一眼是何印象吗?”
“女郎请说。”
“这家伙,武力值应该挺高的吧。”
师颐先是笑起来,又转而自责地说,“关键时刻,也并没有能站出来,保护好女郎。”
“那以后好好保护我吧。”
“遵命,我的女郎。”
师颐是她在路上遇到的第一个伙伴,也是迄今为止,陪伴她时间最长的朋友。
他们一起风餐露宿,度过了很多苦中作乐的时光。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师颐,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看星星。”
他们看过最绚丽的流星划过天空,那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盛世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