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凳,他便自坐下守着阿荆。
令狐嘉树和云津等人便都要辞去。虞夫人忙制止道:“雨还不算小,且到偏厅少待,等雨停再走吧。”
二人一听,不便再辞,便随家仆向外退去。
虞夫人却又吩咐婢女:“且带顾参军去梳洗一下,去拿件我前日新做的衣裳给顾参军换上吧。”
“多谢夫人好意,不用麻烦了。”云津急忙推辞。
虞夫人笑道:“你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顾参军乃君侯腹心股肱,些些小意,万勿推辞才是。”
云津倒再没了理由推辞,好在虞夫人说出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令她心里好受了些。
自那年在绸缎肆中见面以来,她和虞夫人不大有什么机会见面,然见了面,虞夫人总对她有几分格外关顾。她实在不知是因为她和韩高靖从前的关系被她察觉了,还是因她是韩高靖属下,又是个女子,虞夫人替丈夫笼络人心。然而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总不愿承受虞夫人的好意。
其实也不大愿意见到虞夫人。然而,她思来想去也觉虞夫人并无不当之处,全是她自己的奇怪心思在作怪罢了。
待云津换洗一新到了偏厅时,雨渐渐小了,令狐嘉树却还未曾离去。他瞧见云津,上下打量了一番。云津正因为穿了别人的衣服而不自在,不觉脸上一红。
便故意笑道:“君侯夫人也太周到了,非要拿出新做的来。其实随便旧的就好。”
她自己心里虚,以为令狐嘉树打量她是因为这件衣服,谁知他哪顾得上什么衣服不衣服的,见左右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你为什么对公子荆如此?”
云津一愣,旋即又笑:“怎么了?”
“适才听闻公子荆洛水,你为何伤心成那样?”
云津坐下来,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淡淡道:“你问这个啊,我当是为了什么。”
“顾参军,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云津目光飘了过来,带着无比感伤的意味说道:“郎中令,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我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令狐嘉树顿时明白,原来云津还是在意在蜀中失去的那个孩子,她平日里风轻云淡的,不想却深藏着这样的心肠。于是他不禁恻然:“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你别介意。”
雨停的时候,有婢女来至这偏厅,款款向二人行礼,说道:“夫人说请二位放心,公子荆已经醒来了,并无妨碍、一切都好,只是说饿了,这时候已经吃上饮食了。”
云津长吁一口气,笑向那婢女道:“雨都停了,烦请执事向夫人言明,只说夫人此时忙碌,仆就不当面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