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各有各的,不足与他人道也的境地。
忽然远处有同僚隔着沸腾的雨声大喊“郎中令”了,想必是有什么事。
令狐嘉树已经走出了两步,却有回头道:“我不知道她被发落到哪里去了。君侯并不是通过我的人处理的她。我想是鹞鹰去做的,可是无论我怎么问,他们都不说。”
云津忽然觉得,原来令狐嘉树并不是真能忘情之人,他从前能够片叶不沾身,不过是没有遇到能走入他内心的那个人罢了。后来他终于遇到了,却又落了这么个结果。
便在此时,大雨中有一人披了蓑衣雨笠,如刺猬般连滚带爬地跑进这院里,不知在韩高靖面前说了什么,只见韩高靖霍地站起身来。云津细看那个,竟是公子荆身边的随从,心里不觉大惊,便奔了过去。
“怎么了?”她茫然问。
韩高靖回头,见是她,道:“阿荆落水了。”
“在哪里?”
“救上来了,已去请医官了。”那随从见是公子荆的先生,便忙回道。
“无碍吧。”韩高靖问道。
那随从道:“还没醒过来。”
韩高靖说了声“走”,却见云津已经不管不顾地冲入无边无际的茫茫大雨中。他心下一惊,也不等随从拿伞,便追过去。
事起仓促,众亲信面面相顾,便拦住那随从细细问了。众人也十分担忧。
令狐嘉树便道:“诸公且回吧,我跟过去看看,有什么消息便派人知会诸公。”
韩高靖到底是被戍卫们拦住了,胡乱披了蓑衣才出得院去。很快就被令狐嘉树追上了,二人便同行。等他们到得公子荆卧室的时候,却见虞夫人早率着一堆婢女仆妇围着。韩高靖左右未见云津,只道她走岔了,往前却见她全身湿透,伏在阿荆榻前,默默无声地抓着他的手不放。
众人也都无语,唯虞夫人见到脱了蓑衣,露出身上一片淋湿的韩高靖,走上前低声道:“君侯才好了就淋雨?”
韩高靖忙止住她,虞夫人只好退到一边去。他快步走上前去,只见阿荆犹自静静躺着,无声无息地,脸上倒是还算平和。
然而云津令他大为惊诧,只见她脸色苍白,神色恓惶,本是戴了男子冠帽的,此时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鬓发散乱,极是狼狈,此时她仿若处无人之境般,怔怔滚下泪来:“阿荆,是我不好,我该守着你的。”
医官来了,众人自动闪开一条路,唯有云津是虞夫人上前提醒才被侍女拉开了的。她站起身来,瞧见众人皆在,仿若恢复了几分清醒,向韩高靖道:“我该如何向五公子交代?”
韩高靖见她也有怕的时候,心里万分怜惜,尽管心里也没底,更因担忧阿荆的安危而心乱烦恼,脸上犹自撑着,低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众人把心思都放在医官和阿荆身上,也并未留意韩高靖那满眼的爱怜。只见那医官先是以指探其呼吸,又翻开眼皮看了看,再按按肚子,最后才坐在胡凳上诊脉。
许久那医官才站起来,躬身向韩高靖道:“君侯且放心,无妨。救的及时,也并未呛水,不过受了些惊吓,仆去开些安神的药,让公子服了,很快就会好的。”
众人听了,各自面露喜色,唯有云津还不放心,问道:“果真没事了吗?”
那医官先是看见一个着了男装的女子,正自惊奇,细看才发现是认得的,这才想起她是五公子为公子荆延请的先生,这才笑道:“顾参军且放心,最晚今夜必然醒来,明日就可跟着顾参军读书了。”
云津勉强笑了笑,道了声谢,便退到众人中去。
送走了医官,韩高靖才道:“跟公子荆的人呢?”
虞夫人知道这是要追究罪责了,忙道:“已经被关起来了,家令已经去处理了,君侯不必动怒。”
处置有过错的家仆本是家令的职责,韩高靖便默不作声。于走到塌边,早有人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