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时候又说什么‘到此为止’。”韩江满含悲哀与讥讽:“你既然那么喜欢什么和高门显户联姻,为什么自己还赤条条一个?豫州牧、荆州牧都虎视眈眈地想把族中女儿嫁给你,你为什么不娶?”
“我的事自有主张,你别管。”
韩江瞧了韩高靖半天:“兄长的自有主张,不会是为了你那‘如夫人’吧?”
韩高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无理取闹!”
韩江狠狠回敬了韩高靖后,愤怒消失了,心中便只剩下悲凉:“我自小跟着兄长,也愿意为兄长放弃一切。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兄长既然不让我娶她,我不娶就是了。兄长让我娶妻,我娶妻就是了,可是兄长能把烛萤还回来吗?”
韩高靖看着韩江难过,心里一软,温言道:“阿江,等我们平定了天下,要什么女子没有?你忘了她,将来娶妻生子好好地生活,别为了个女人伤了兄弟情义。”
韩江眼圈红了,他自来倔强,从小落拓而不服输,此刻是真伤了心:“我和兄长的情义怎么会伤?我从小被父亲所弃,母亲不被承认,多亏兄长与我相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志向、心性相投,我的命都可以为兄长舍弃。可是有一句话我要问一问兄长。”
“你问吧。”
“如果让你舍弃顾云津来成就大业,然后告诉你,等得了天下,自然有许多女子相伴,你肯吗?”
韩高靖心里狠狠一抽,别过脸去道:“阿江,有些事情是不能比照的。”
令狐嘉树上前劝道:“五公子……”
韩江冷冷一笑:“令狐,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也有一句话问你,烛萤是生是死?”
令狐嘉树愣了半天,也没有回答。韩江似乎也并不相逼,嗤地一声笑,便推开门,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的云津,也不打招呼,仰天大步而去。
寒风呼呼地灌进来,韩高靖眼望着门外独立廊上的云津,有些失神地对令狐嘉树道:“替我开解开解阿江。”
令狐嘉树摇摇头,又点点头,出门而去。
韩高靖走出来,瞧着云津:“陪我走走。”
云津不说话,就跟在他身旁,两个人在初冬的冷风中不言不语地漫步庭中。威烈将军府中没有什么名花名树,一应花园假山亭台楼阁的景色虽也有,却十分简陋,并不能比城中的达官贵人们的宅院以及别院奢华。只有韩高靖所住中院后庭中,有一方水池,在这阴沉沉的初冬天气里,仿佛凝结了般的沉寂。池塘旁边的树叶快要落光了,留在枝头的已经枯萎了,蜷缩着在冷硬的枝条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唯有一株梅花开放了,令人眼前一亮。韩高靖见了梅花,不由自主地就折了一朵,回头招手让云津过来,他想着要将那红艳艳的花朵簪在她鬓边,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便把花收了回来拿在手上,说:“我忘了你父亲还没满两年。”
云津不以为意地笑道:“我们都是乱世儿女,人事倥偬,哪还记得这些?‘我命如微草,何处不可生’,能苟且偷生比什么都好。倘有一日天下安定,家父自然含笑九泉。”
韩高靖笑了:“你别的没记住,倒把这些记得牢牢的。”
云津歪着头,有些娇嗔地望着他:“你希望我记得什么?”
“你记住什么我都为你达成。但是你也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我说过什么?”云津眼中含着柔柔的笑。
“你说让我在等你几年,我可是记得的。”
云津皱着眉,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顾云津——”韩高靖不悦地睨着她。
云津目光促狭而含情,笑着说:“哦,我想起来了。”
韩高靖来拉云津的手,云津任由他拉着,若有所思地仰头瞧着灰蒙蒙的天空,出了半日神,忽然说道:“韩高靖,如果有一天一定要在我和你的志向之间做个选择,那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