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依然觉得不好在这方面发表意见,便转了个方向,试探着问周礼,“假如周叔叔以前真的做过类似的事,但他之后不打算做了,那被这件事牵扯到的大家以后会怎么样呢?”
“大家?你是想问何载舟吧。”
“我是想问这件事牵扯到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何载舟。”
她回答得义正言辞,周礼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他想了片刻,带着些沉重道,“不清楚,不过肯定是无法承受的代价。”
周礼并没有把大家归为几类,只是笼统地说会有无法承受的代价。
此时江渔很难想到他所指的代价指什么,她不是太紧张,因为她还是相信在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不会莫名其妙受到惩罚。至于何载舟,她心底里其实还是觉得他不至于做坏事——最多就是做错事罢了。
关于这个话题,周礼没有展开去聊,她就也没再深挖,毕竟现在看来周叔叔是做了最多事情的那个人,她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导致周礼生气。周礼生气了可不是像何载舟那样吵一架、说出来就行了的,她担心那才是眼下的自己承受不了的代价。
剩下的时间里周礼又给江渔讲了些事情,基本上都是玄学相关的,但没有具体与哪个人产生关联。
他还教了她几个简单的符的画法、简单的咒的念法,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认为这些东西可以保命,到了现在,她竟也认真跟着学了。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都过于魔幻,就好像一个都市故事里的人忽然被拉进了恐怖悬疑故事进行求生锻炼,适用于这个新故事的法则她都不了解,和她同在这个故事中的人也都不是百分百值得信任。
中午时分,江渔和周礼一起到楼下简单吃了个饭,饭后周礼提出想去散散步边走边聊,江渔猜测周礼是觉得呆在她家里不方便,所以即便没休息好心里完全懒得散步,还是一口答应了。
他们几乎可以说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因为是节假日的缘故,外面的行人车辆都很多。周礼比江渔走得更快,很明显他是在走神。江渔小跑着赶上他,喊了他的名字。
“周礼!”
周礼在她的喊声中回神,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你不是说我们边走边聊嘛,这走是走了,聊的环节呢?”
周礼低头看了看地面,江渔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们走的是人行路,旁边半米处就是凸起的盲道,江渔觉得这条盲道显然是修得有点问题,再往前走就紧挨着一棵树了,真有盲人走上来的话说不定会不小心撞到。
再转念一想,盲人们都是会熟练运用拐杖的,应该也不至于出这样的情况。
她心里有点感叹,遭遇了循环的自己不就像一个突然失明的人,因为不清楚盲人应该怎样生活、手里也没有拐杖,所以半步都不敢离开盲道,一直在上面磕磕绊绊战战兢兢地走着。
可是盲道的尽头是树,就这么直愣愣地走上去,一定会碰得满头伤。
周礼这时候开了口,他说,“是想聊的,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他叹了口气,忽然问江渔,“你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吗?”
江渔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认识这许多年,她对周礼的了解始终局限度很高,只保持在他愿意主动展现的那些范围内。
她没有直言自己不知道,稍微猜测着问他,“抽烟吗?”
周礼摇摇头。
“听歌?”她依稀记得周礼喜欢听陈奕迅。
周礼还是摇头,不等她继续猜,他公布答案了。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散步。不管目的地,甚至不看着脚下,就随便走。脚步越走越快,好像就能把想法暂时抛在脑后了。”
江渔这才明白,原来周礼不是觉得呆在她家不好意思或者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