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压喇后,赵罟和沈丘之带领军队留在了压喇,商量接下来拿回邯?的计划。
邯?是平齐国与羌族部落的边界,地势险峻,从压喇到邯?地势逐渐增高,加上现下初春的天气,邯?城外根本没有地方可供隐蔽,如此要攻打邯?就很困难。且经过这一战,羌人必定加倍警惕,天时地利都偏向他们,这个时候攻打邯?根本没什么胜算。
赵罟也想等时机成熟,可是现在他不能耽误,因为王文新从京中传来消息说皇上病重,只怕回去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虽然王文新在信中说了会尽力保住皇上,但他知道他在京中没什么势力,若是明面上有什么行动,根本无法与赵邺对抗,要保住皇上很难。而现在他也不能就此回去,因为京中没有召他回去,没有拿回失掉的两城,没有打败羌人,他回去只会遭人诟病,甚至落得一个临阵脱逃的大罪。到时候跟着他的所有人都会因此遭殃,所以他不能这样做。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击退羌人拿回邯?,到时候就算无诏回京,也名正言顺。他只是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殿下,你准备如何处理梁铁松?”李栩当然想的是尽快处理掉这个麻烦,之后就不用担心这个人泄露消息。
“沈将军以为如何?说到底梁铁松是您的部下,不知您有何想法?”
“通敌叛国,按律当株连九族。不过,这些年他为国家也尽了不少力,立下不少功劳,不知可否免除株连?”
“到时候将人押到京中,我会向父皇谏言。”
“那下官先谢过殿下。说来惭愧,下官与梁将军共事多年,想不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若是下官早点察觉,也不至于被蒙在鼓里这么久,被羌人打得节节败退,连失两城。这次,还劳烦您亲自来西北,下官属实过意不去。”
“沈将军就不必自责了,您为平齐国戍守西北边境,立下无数战功,怎么着也能抵了这次的失误。”李栩一手搭在沈述的肩上,继续说道:“您还为咱们平齐国培养了一位未来的大将军呢,这次拿回压喇,也多亏了十九,这小子还真有点血性,不愧是沈大将军的孩儿。”
沈述听了李栩的夸赞,偷偷抬眼去看沈丘之,发现他朝自己看过来,又立马低下了头。
“李校尉过誉了,犬子能出力,也是殿下指点有方,我出门在外这些年,哪里谈得上教诲他。”
沈述以为沈丘之又会像以前一样打击他一番,没想到沈丘之会这样说。沈述抬头看去,只见沈丘之眼里满是愧疚之意,他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几人正在屋内商量着,不一会儿一个侍卫急匆匆跑进来,说梁铁松从被关押的地方逃走了。
“他往哪个方向跑的?”李栩大声问道。
“去邯?的方向。”
“殿下,我现在就带人去把他追回来。”
“下官也一同去。”
“不必了,我们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也是,等收拾了羌人再抓他也不迟。”
“沈将军,您比较熟悉这里的地形,我想要是我们现在出兵去强攻邯?,有多大的胜算?”
“殿下为何……”
“我知道要拿下邯?,强攻是下策,但这一战,我需要速战速决,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强攻。”
“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加上地势不利,拿下邯?的把握不足一半。要是对方抵死不出城,这样的天气,将士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赵罟沉默了,这个想法确实是冲动了,如果这样去做了,那真是白白送了那么多将士的性命。
“沈将军说的有理,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得好。”
其他人离开后,赵罟拿出红叶送给他的香囊,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仿佛看到了红叶的脸,她在微笑。
他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因为这一次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害怕天下落入赵邺的手中。想起那次家宴赵邺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