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是一个办事十分稳妥的人,没有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会贸然来苏家,向苏长信禀报此事。
“我问了一个跟我关系极好的卖鱼的,他告诉我说,许记绸缎庄的许齐安,拉拢了东平米铺的廖剑华还有庄家地主的长子庄如山一同,给连云城早市里的每一家商户都下了死令,禁制给苏家酒楼供货。”
东平米铺和庄地主家,几乎垄断了整个连云城的早市,但凡给酒楼或者饭馆儿供货的米、面、菜、油等商户,想要在连云城里做生意,就必须按照这两家的指示来做。
“那些商户不敢给咱们家供货,就怕惹得那两家不高兴,到时候,连在连云城里谋生的活路都没有了,才会造成这样的事情发生。”
“又是许齐安?”苏锦湘看着桌子上的那封信,对苏禾道:“你以我的名义,给许家去一封拜帖,就说我要约许家大少爷,去东平酒楼吃饭喝茶。”
听到这句话,苏长信才陡然回神,“你又想做什么?你明天,给我老老实实的,去许家道歉,若是你你再敢任性,即便你娘要同我和离,我也要把你丢到庄子里去,让你自生自灭,永远不许踏进苏家一步。”
对于苏长信的话,苏锦湘心里并没有察觉到半分的失望。
有期待,才会失望。
苏锦湘对苏长信,从来没有过期待。
只要危及到家族利益,苏长信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当初她落水被栾景沐所救,他会因为顾及苏家的名誉,在她还没有清醒的情况下,把她嫁给一个完全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乞丐。
后来的擂台事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她去许家道歉。
这一次,他依旧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和上一次相同的决定,全然没有把她当做过是他的女儿。
或许母亲对他的失望,是一次一次积攒出来的,可是苏锦湘对苏长信,从头到尾,都谈不上失望。
所以,即便苏长信当着她的面,对她说一百次,让她去许家道歉,她都感觉不到难受。
只觉得,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这才是苏长信。
如假包换。
“爹,为什么每一次发生这样的问题,您都会毫不犹豫的认定是我的错?一定要让我去道歉?”
就算不难受,可是苏锦湘还是想要问一问苏长信,这一句话,她是替从前的苏锦湘问的。
不问出来,她心里头不舒服。
“本来就是你的错啊,若不是你当日在绸缎庄得罪了许齐安,他至于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们苏家酒楼的麻烦吗?”
“那您从头到尾,有问过一句,我为什么会得罪许齐安吗?”
“我......”苏长信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确实,他从未问过一句,苏锦湘为什么会得罪许齐安。
“这个重要吗?”苏长信开始强词夺理,“结果已经摆在面前让我看到了,就是你得罪了他,才导致我们酒楼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波折,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的话,就连苏禾都听不下去了。
“老爷,就算没有许齐安,咱们酒楼照样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