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幽抽出自己的衣角:“夫人如今应该正是忙着诋毁我的时候,你我也并非可以立足说话,讨论穿戴的关系,还请大夫人管好自己,为浓云的婚事做打算,不要只将目光盯在我身上。”
朱氏却紧追不舍,似乎是急了:“可这支簪子明明就是我长姐之物!”
朱氏慈弱的面容着急起来,虽然已有老态,但神态却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顾怜幽停了脚步,淡漠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朱氏和李氏早已满门抄斩流放,大夫人还请慎言,我与乱臣贼子毫无干系。”
朱氏急切道:“你知道我长姐是李氏妇,你一定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支朱雀簪的,是不是?”
顾怜幽依旧漠然,对她的话无动于衷:“什么东西都会有个来历,得到一支簪子有什么稀奇?倒是大夫人,张口闭口都是朝廷要犯,若是传出去,让众人知晓御史府的主母真正出身,这十几年的深居简出就白忍了。”
顾浓云正好回来,看见自己娘紧抓着二姐的袖子不放,还以为是又起了争执,连忙上前去劝:“娘,您干嘛呢?”
顾怜幽浅浅看了顾浓云一眼,顾浓云尴尬道:“二姐,抱歉,可我娘并非有心为之,实在是旧事牵绊,心结难解罢了。”
朱氏的注意力被移开,诧异又慌乱地看向自己女儿:“我同你二姐寻常说说话罢了,你二姐与我都不同辈,哪有什么旧事牵绊?”
顾浓云一心想让二人偃旗息鼓,只是和稀泥道:“是我错言,娘,咱们先回院子里好不好,我从书院回来都饿死了,想赶紧吃娘做的荷花果子。”
顾浓云尽力拉着朱氏走开,让朱氏都没了缝隙去追问顾怜幽。
被拉着回了院子,朱氏才无奈道:“你一个小孩子,说那么多做什么,今日娘真是有要紧事要问你二姐。”
顾浓云却支支吾吾道:“娘,其实…我看了您的札记,知道了您的出身,也知道您和父亲当年那个婚约,其实也不过是口头婚约而已,和二姐之前与云公子的没有两样,您也没有理由这么对二姐,二姐她并没有错。”
朱氏却怔在原地:“你都知道了?”
顾浓云点了点头,却不敢看朱氏的眼睛。
朱氏面色沉郁,却抱住了顾浓云:“孩子,娘并非有意瞒你,实在是身份低微,不能言说。”
顾浓云更咽道:“女儿晓得,可是您能不能不针对二姐的婚事了?您是女儿的亲娘,可是二姐也是女儿的亲人,我夹在其中,不想看到你们起龃龉。”
朱氏却冷了面色:“我与你爹的婚约,同云薄顾怜幽的不同,虽未有三书六礼,可人人皆知,并非空口说白话,这么多年来,我生你养你,就换来你胳膊肘往外拐?”
顾浓云于心不忍:“可二姐没有错,就算是烈华郡主抢了您的姻缘,如今郡主也已长眠,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您还是爹的正妻,一切都是您想要的,为何不放过二姐呢?”
朱氏松开了顾浓云,语重心长道:“浓云,若是当初你爹直接娶我,而没有烈华插足,我不会在朱家抄斩之前都未嫁,我会因为已经是顾朱氏而幸免于难,可娘被流放后,进过教坊司,去过军营,虽然当时清白并未丢失,可尊严已是尽失,娘不求你体谅,只求你可怜娘,算是娘求求你了,好不好?。”
顾浓云难以接受:“不能不针对二姐吗?娘就一定要搅和这场婚约吗?”
朱氏面色沉重,叹了一口气,尽是无奈:“女儿,你不是我,你没有见过军营和教坊司那种地方,那些耻辱,娘一辈子都难以忘怀,而这一切都拜顾怜幽的母亲所赐,如果娘轻易原谅,怎么对得起当初受尽折辱的自己?”
刚开始去的时候,她不听话,教坊司的人就把她剥光了叫人拿鞭子打,打她的有男有女,有武夫有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