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连忙去传。
文帝心有余悸,却更是不由得道:“敢问灵师如何上三十三重天询问帝君?”
白衣灵师缓缓道:“自是化为虚无,随风直上三十三重天。”
姚掌谦却想起昨夜白衣灵师消失之事,陡然间面色大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灵师能毫无踪迹地消失,翻遍六宫都寻不到。
化为虚无,如何去寻!
他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灵师时,就是从天而降,突然就出现在了屋顶上。
然后入宫又莫名其妙消失,如何找都找不到,再忽然出现,被总管报上来,才安了姚掌谦一颗心。
如此无影无踪,和之前的灵师完全不同。
那些官家小姐们说得神乎其神,说灵师卜算准如射箭,甚至还能提前算到谁要来,早早告诉伙计,姚掌谦还以为是心因,小姐们夸大了其能力,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毫无踪迹消失又出现。
白衣灵师淡淡道:“在下可以在世间任何地方自由行走,不会被区区皇宫所拘,所以往后,但凡夜间,或许陛下不一定能见到在下。”
文帝纠结道:“若朕急见灵师,当如何传唤?”
白衣灵师不为所动:“陛下可耐心等候。”
那十几个学子被带了进来,来此之前也无人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此刻人人心中打鼓,怕得面色微白。
齐齐跪在文帝面前:“学生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白衣灵师垂眸去看,虽然面具看似无缝,实际上在眼周那一层假皮薄如蝉翼,清晰可见外面景象,刚才取下锥帽时,她刻意闭着眼,眼皮与假皮重叠,自然看不出破绽。
若睁眼时取她锥帽,便能透这层假皮清晰见她的瞳仁了。
而她此刻,在众学子之中竟见到了曲馀清。
上辈子曲馀清是在下次科举正正经经考的榜眼,如今想必是急以功名娶顾浓云,托人举荐,来了宴试。
她方才又说剩下之人心正,可用。
倒是误打误撞,便宜了曲馀清。
不过能不受白玉槐花香影响的,起码是对坊间流言与旖旎想法毫无兴趣,不买香也不凑热闹去闻,二是没有狐朋狗友,三是不混迹于心思不正的学子聚集之地。
满足三者,心正是必然的。
也多亏曲馀清自己。
文帝有心考校:“不必拘束,召尔等入宫,是朕心中一直有疑问,国之不国,内乱从何而起?”
这个题目问得太危险,学子们面面相觑,生怕说错一个字,会惹怒天颜。
众人死寂之时,却闻一道沉着有力的声音道:“学生以为,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便是朝堂不依法度,朝臣仗势而倾朝,此为水满则溢,又或是不明察,不能烛私,不劲直,不能矫奸。法度虚弱不能制约庙堂,此为杯中空虚。”
文帝耳目一新:“所以你以为内乱之根本在法?”
曲馀清伏跪下来:“学生以为,内乱之根本在于法度不明,无论杯中空虚或溢出,都是衡器刻度不明惹的祸,摇镜,则不得为明;摇衡,则不得为正,法之谓也。国无常强无常弱。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若一国法度清明,人人得公,内部自然不会大乱。”
文帝有意为难:“你认为,当前执法的廷尉如何,可有纰漏?“
曲馀清也大胆,不怕得罪人:“廷尉是临时奉命,如今尚未熟悉大周法度,但上一位廷尉顾大人,却是我朝之幸,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顾大人刚直强硬,乃我辈之楷模。”
文帝也颇觉如今临时任命的廷尉不合其位。
唯有这个位置空下来才知道,顾仲恪有多让人省心。
之前从未有过这么多难以解决的法案送到他手上,顾仲恪从来都是处理得干干净净,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