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陆沉衣着华贵,一看便非寻常人物,那戏子慌乱点头,“咿呀”便要开腔。
“滚!”
盛石突然暴怒道。
戏子骇然失色,抱着琵琶逃出门去。
陆沉笑问道:“盛侯爷何以如此大的火气,莫非是不欢迎陆某么?”
盛石咳嗽两声,冷然道:“陆院长无端闯入,将我舅甥二人听曲儿的雅兴搅扰得一干二净,实在是很难让人欢迎。
“陆某也是迫不得已啊,若非有事想要找盛侯爷问个明白,又岂会做出这等大煞风景之事。”陆沉似笑非笑。
张之修更紧张了,不过仗着盛石坐在身旁,鼓起勇气,大声道:“你你……你有何事要问?”
陆沉冷然一瞥张之修。
张之修被觑得毛骨悚然。
陆沉哼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之修兄,当初你与我立下赌约,结果我赢了,你却突然如人间蒸发一般,时至今日都不曾履行赌约,今日正好赶巧,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之修兄,你是不是该将赌约兑现了?”
盛石皱了皱眉,看向之修兄,问道:“什么赌约?”
张之修面露窘迫,厚着脸皮抵赖道:“哪来的什么赌约,舅舅,您莫要听这厮胡说八道!”
“你说什么?”陆沉闻言面色一寒,“张之修,你虽为虞文侯次子,但却是一介白丁之身,竟敢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
张之修话一出口,便觉后悔,听得陆沉上纲上线,不由骇然,急忙便要解释。
可陆沉随即又淡然道:“诋毁朝廷命官,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此举已然是触犯了大齐的律例,按照律法,应杖责三十。”
张之修吓得面色惨白,蓦地站起身,指着陆沉怒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还敢用手指本官。”陆沉摇头说道:“蠢货到底是蠢货,过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毫无长进。张之修,你不敬朝廷命官,无视大齐律例,自个儿去督监院领罚吧,或者说……你不去,我亲手带你回去?”
张之修一凛,督监院那是什么地方?阎王进去都得掉层皮!
他不禁惊慌之极,求助地看向昌平侯盛石。
盛石又咳嗽一声,面无颜色道:“陆院长,没必要如此严苛吧,几分口角,便要将之修送进督监院惩戒责罚,你当盛某这个之修的舅舅,是死的不成!”
“咦?盛侯爷难道是想要以权谋私,包庇这个蠢货不成?”陆沉故作诧异,随即轻蔑道:“可惜,盛侯爷怕是还不够份量。盛家当初是何等繁盛,在盛侯爷之前,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侯府,可惜到了盛侯爷您这一代,却是有些没落了。盛侯爷,你虽然地位尊崇,但在朝廷的职位,不过仅在城巡营挂了个副统领的名头,就算您想要以权谋私,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底气。”
盛石面色一变,想要发怒,但顾忌什么,到底是忍耐下来。
他紧紧握拳,寒声道:“陆院长,你太不给本侯面子了。”
陆沉悠悠道:“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说句难听的话,盛侯爷,您吃喝嫖赌,挥霍无度,将兴盛显赫的昌平侯府,经营的声名狼藉、衰落破败,还有什么脸面可言?若非祖上给你拼下这么一份家业,你怕是压根就没资格同我坐在同一个屋檐下说话。”
这话就有些撕破脸的味道了。
盛石忍无可忍,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怒声大喝。
陆沉笑意更深道:“盛侯爷稍安勿躁,火气也忒大了。”
他明显就是找茬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之修心一横,气急败坏道:“陆沉!你说我舅舅将侯府经营的声名狼藉、衰落破败,你也配!你连侯爵都被削了,将祖宗打下的基业败得一干二净,你才是天字第一等的败家子!”
陆沉竟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