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阀打垮打散,以为日后争霸帝位铺平道路。
能够成为一阀之主的,没有谁会是傻瓜,纵然脑子不灵光的,背后亦有谋士出谋划策,这道理夏侯婴的帐下军师早已经对他说了无数遍,所以饶是他对皇室充满藐视,却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上赶着去领受这造反的帽子。
“某乃陛下臣子,自然忠心陛下,你怎敢接二连三往某的头上扣造反的帽子!你其心可诛!”
夏侯婴勃然大怒。
他被激怒,竟说出忠心宇文琛的话,这话平时说倒没什么,可现下正是诸世家门阀联合起来对抗皇室的敏感时期,他这番话顿时便引得那些阀主面色微变。
夏侯婴此话一出,便觉不妥,可想要将话已经收回已经迟了,唯恐诸阀误会,只能咬牙道:“沈昶,我等是为陛下铲除奸佞,你出来制止,难道是与甘衡那奸臣狼狈为奸,乃为一丘之貉!”
“奸佞?甘老丞相为晋国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如果不是甘老丞相,兴许晋国早就已经被当年西楚的铁骑给踏平了,怎的就成了诸位口中的奸佞之臣?”沈昶说道:“况且就算甘老丞相是为奸佞,也该由陛下处置,诸位越俎代庖,忤逆陛下,实在是有违臣子本分,还是尽快散去,陛下宽宏仁德,定当会既往不咎。”
宋神通蔑然道:“沈国舅,你凭三言两语,就想我等退去,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陈幸之更是直接,牵着马缰逼近沈昶,傲然说道:“老夫就在这里,沈国舅若有胆子,便下令金枭卫取老夫的项上人头!”
“上柱国言重了。”沈昶拱了拱手,随即眉头一皱,问道:“非得闹得兵戈相见不可?”
陈幸之冷冷道:“沈国舅若是不计后果,那便拼个鱼死网破,又有何惧。”
他不信沈昶当真敢动手。
诸世家门阀从各地带来的大军便陈于豫衡城外,如若诸阀主死在这忘忧阁外,门阀大军顷刻间便会攻陷城门,直捣皇宫,将皇帝,沈家,全都杀戮殆尽!
沈昶确实不敢动手,沈阀虽然公开支持皇氏,眼下更是代表皇氏前来与诸阀主针锋相对,可这只不过抛头露面的场面活儿,真要将整个沈阀的生死存亡当做筹码,他还没有这个破釜沉舟的勇气。
况且在来时,宇文琛的用意已然很明确,甘衡是必定要保住的,但也绝不能与诸阀彻底撕破脸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昶一时只觉为难。
场面正是僵持不下,却听忘忧阁的门忽然缓缓打开。
“这么多人来迎接老夫,老夫真是荣幸之至啊。”
老相甘衡走了出来,面含微笑,丝毫没有命悬一线的紧张感。